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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相柳的筹谋只为她 232233(2 / 2)

【相顾无他【长相思相柳视角】】5个月前 作者: 李沐兮1

小夭一时不想再说话,不想打破这份安静,甚至都不想思考,只想借着相柳身体渐渐渡过来的温度,感受他鲜活的生命力,只要他活着,自己活着,世间一切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小夭心中藏了一个同生共死的秘密,并因此而感到幸福。

这边厢,小夭一径沉默,心中联翩地闪过无数未来的可能性,相柳却看不透她的心思,只觉得心中随着她,一会儿明媚如朝阳初现,一会儿黯淡若乌云遮顶,他轻轻以手臂碰碰她,像在确定她的人此刻还在此地,“在想什么?”相柳的声音那样温柔,温柔的背后,是连他自己都未曾料到的缱绻爱意。

小夭不想与相柳聊这些“生生死死”的话题,又想窥探他心中对未来到底作何打算,自己是否也在他规划的未来里?想了想,小夭刻意地模糊了焦点,换了个方式轻叹着,“我只是在想,身为蚩尤的女儿,这天下之大,我却似乎无处可去、无路可走了……唉!”

相柳的手指轻轻抬起她下巴,与小夭定定地对视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高海阔,别忘了,苍穹之下,莫若其海,陆地无法容身,你还有整片的海洋可去呢。”

小夭看着相柳的目光,笃定而坚贞的东西在那里翻涌不息,居然像是种承诺,她猛然意识到,自己就算有一日被中原驱逐,被万夫所指,退无可退之时,大海,依然是她安全的栖息之所,那是神族无法掌控的禁地,却对她而言如同第二个故乡。

心,就这样安然平和。

相柳的手臂轻轻拢在身侧,停在某种发乎情却止乎礼的距离上,再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所以小夭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自己会错了意被他嘲讽或又吓跑了他躲得更远,只敢用手指悄悄玩着他一缕垂挂在黑袍外的白发,绕指几度,又再轻轻松开,再轻轻缠绕……

那样一个近乎释放无聊情绪的动作,小夭对引发的后果毫无所觉,而相柳却暗暗绷紧了身体,呼吸重了几拍,她手指缠绕的力度不大,却刚好牵得他头皮发麻,等口干舌燥的强烈感觉涌起时,相柳欲念翻覆的眼望向一旁的小夭,她倒是依然神色平淡,该死,为什么中招的只有他呢?

很想也与双臂中的身体,缠绕不休,就如同她指尖对那缕发丝做的事一样,相柳又看一眼几案上的灵位,即使对一一个妖怪而言,这样的欲念也实在有些不合时宜。

相柳内心挣扎着,不知该作何打算,只知道双臂贪恋着她的倚靠不想放开。小夭却轻轻松开了指尖的那一缕银丝,“此处不宜久留,祭奠完就快速离开吧。”

她说完,便起身要走,怀抱里猛然地空虚,让相柳也随她起身,她哭过之后的双眸清亮地似乎能映出相柳的脸,相柳忍不住以手掌覆在她眼上,凑近过去,低声道别,“我走了。”趁她无法视物的短暂间隙,相柳偷偷将一个吻印在她额头,只一息地碰触,解不去全副相思,倒更勾起体内暗藏的渴求,相柳不敢多留,以灵力窜出自己设下的封印,近乎狼狈地返回。

明目张胆的一个吻,也要披上,遮掩躲藏的模样。

她……应该不会知道吧,方才那样的一个偷吻,一定不会让她感觉到吧。那是只属于自己的秘密,就像,对她从未断绝的爱念一样。

233 相柳与狐狸口舌大战,相柳,胜。

相柳冲破自己设下的灵力结界,却踏入一片迷茫的雾气里,熟悉的街巷完全消隐于雾色,难分前途,无路可走。小小的水系伎俩,浅显可破的障眼法……也想牵制自己?相柳轻嗤出声,回身面对那个施展着灵力的始作俑者,涂山璟已经从雾气里现身,“涂山族长的壁角偷听得可还满意?方才我没叫破你趴墙的雅好,怎么现在你却要刁难我?”

字字句句轻蔑而嘲讽,相柳唇间触感犹在,此刻只想一个人逃去远离小夭的地方,也许还可暗自回味顺便再痛骂自己一番……可偏偏这狐狸偷听不算完,还困住自己。涂山璟维持一贯的温和,却说相柳误会了,自己只是好心提醒,玱玹的暗卫也正汇集过来,更为他指了一条安全的退路。

我稀罕吗?相柳不屑地撇了下嘴角。满腹不可化解的烦闷,正无处释放,刚好,这头狐狸就自投罗网地出现了,相柳早已看不惯他伪善之下的龌龊手段,离开之前又丢下一句,“涂山族长的好意心领了,方才的壁角都听清楚了吧,可莫要错过了什么好处。”

这狐狸近年来似乎总爱学自己,相柳越看越觉得涂山璟这身素色雅锦的外袍碍眼,言语上就直接戳穿了他讨好接近小夭的手法,不过是拾自己的牙慧罢了,偷听相柳与她的相处,偷学相柳与她的互动,就真能偷到她的心吗?就让他好生回味下,自己方才明知他在偷听,带着几分故意而为的心态,与小夭亲昵地开着玩笑,这般情状,他是否也能一一偷学成功套用在小夭身上?哼,借他点魅力也够呛!

相柳真心讽刺,但涂山璟还是那套绵里针的嘴脸,“听着你好心劝慰她,我心中万分感激,说到好处,我涂山家业丰厚,什么好处是给不起的?但是你愿意要吗?”

若存心给便给了,废话什么!相柳烦不胜烦,耳听玱玹的几个暗卫气息逼近,也不愿与一只奸诈狐狸恋战口舌之快,于是放出狠招,“好处谁不愿意要?不过,我就算要,也不是向你要!”果然,这话一出,涂山璟的脸色立刻变了,看那只狐狸脑中不断联想小夭给自己好处的各种可能性,表情扭曲而阴狠地与自己对视,相柳胸口的烦闷消解了许多,大笑着畅快离去。

若是别的男人存心接近小夭,也许相柳还会格外痛苦压抑,但要是这只狐狸,凭小夭至纯的底色,一旦看透他表里不一的层层心机,只会被他的各种接近与试探越推越远。

「偷吧,学吧,你不过是她身边一个凭吊过往、回味故人的工具。」

心中怀着过多纷乱的想法,又牵挂着相柳,匆匆一别,小夭几乎是深一脚浅一脚地返回了小月顶,途中不知什么时候遇上了涂山璟,他硬要送自己返回,小夭也没多推辞。

也许因为喝了烈酒,哭了一场,又……被相柳似有若无地吻了一下,小夭夜里睡得极为不安稳,发了无数个梦。在梦里她终于肯坦诚地面对,其实自己的心中,早有蚩尤这个名字,或者说,早有蚩尤的存在,那时自己还在幼年,俊帝与母亲和离后,自己随了母亲生活,总记得母亲常常不带宫婢一个人离宫,夜半时分,小夭一个孩童不愿入睡,等着母亲回来说故事,可左等右等,到天光方白,母亲始终不见踪影,而第二日母亲回来时,嘴角常常带着柔媚的笑意,原本不爱着饰物的发间,偶尔还会簪一朵凝露的鲜花,鲜花美丽娇嫩,但往往是郊野而生的不知名小花。

小夭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母亲偶尔的离开,似乎与那个名为蚩尤的人有关,只是宫人噤声不敢言及,自己也无人可问,但再小的孩童,也与母亲心意相连,母亲是快乐的,也是哀伤的,她何尝看不懂那张脸上的明媚与怅然。

小夭那时便不喜蚩尤的存在,总觉得他在瓜分着母亲对自己的爱与陪伴,但又束手无策。她抢不过蚩尤,或者说,母亲对自己的爱,与对那个魔头的爱不太一样,因为不一样,所以谁也无法替代谁,谁也无法战胜谁。那便相安无事,也可以的,小夭几乎妥协过,但谁知却换来母亲与他双双战死的消息,一个死得万民敬仰,一个死得万夫唾骂,只留给她额间一朵驻颜花,让她连真面目都无法示人。

小夭在梦里辗转翻覆着,只觉得浑身受困,不可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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