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在这之后,林暖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关于安言的消息。虽然,市井之中依然会有人在议论,但都是一些关于这件事的无稽之谈,没有半分值得听的价值。好几次,她都忍不住想问问她的父亲,可是却又不知该怎么问。只得让这件事慢慢压在她的心底。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林暖扪心自问,她与安言明明并不相识,但为何会如此关注他。她常常想,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安言去了哪里?为什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的,对吧?
或许只是自己有些奇怪了,她安慰自己。但是感情怎么好轻易控制?即使对方是一个陌生的孩子。
随后好几个月过去了,没有人再提及这件事,这件事似乎从来也没有发生过。林暖不懂,‘神之子’安言可是失踪了啊,为什么没有人会在意?
不会这么简单的。林暖敏锐的直觉这么告诉她。可似乎真的太长时间过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除了林暖,林暖一直在等待。
林暖还小,不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是她这辈子的无能为力,即使她再想去靠近。
这件事过后,林暖一心想要变得更强大。就这样,十年的时光一去不复返。
一直到林暖将近十四岁那年,林暖才突然又一次听到了安言的名字。
在这长达十年的漫长的时光里,林暖没有一次向任何人提起过安言的名字,似乎安言的存在已经被林暖遗忘了。但只有林暖知道,写着安言名字的盒子,一旦被打开就会喷发出明亮的光,像是沉寂的火山岩,滚烫人心。
安言的名字再一次光彩夺目的出现,就像拂去了灰尘的耀眼的珍珠。
林暖懒得深究她对安言的执念是因为命运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他们相遇的结果让她一生都甘之如饴。
林暖听闻安言出现在学校里,第一反应是不可置信,随后便是困惑。以安言的能力还需要上学吗?
这个世界里觉醒了能力的小孩儿,在三到九岁的时候要进入专门的能力学校里学习,了解这个世界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历史,当然最主要的是学习能力的基本知识,比如能力属性的分类、构成、生克以及如何去训练自己的能力。
九岁到十二岁则要进入中学,进行自己能力的专业学习。完成中学的学业之后,能力者们就不再以学校为单位,他们只需在十五岁之前完成国家的任务和考核,就可进入机关政府单位工作,而能力最强的那部分人会被统一挑选进入国家安全局。
所以,安言无论年纪还是能力都不需要再进入中学学习了。林暖百思不得其解后把焦点放在另外一件事情上。那就是她已经不再上学了,所以她要如何自然地接近安言呢?林暖想做的事,没有什么能阻挡。
某天黄昏,放学前。林暖偷偷溜出家门,站在曾经的学校门口。她来回踱步,时不时向里张望。
终于大门打开了,学生成群结队地说笑着涌出来。她偶尔被过路人不小心地撞到,却没心思去听耳旁的道歉。
老实说,她并未与安言谋过面,所以她大胆地跑来要想不空手而回,就得更加小心地去观察那些可能的男生。
时间稍纵即逝,人群渐渐四散,学校门口变得稀稀落落。
这时,一个穿着宽松黑白条纹衫浅色牛仔裤的男生走过来,他背着大大的黑色书包悄悄扁起了裤腿儿。那是一个非常干净的人。他缓缓走出来微微抬头望了望粉红的落日然后又垂下眼帘。他还是一个小男孩却已有了成熟的模样。
就是那个抬头,一下子让林暖感受到了什么是怦然心动。
一定就是他了。安言。
“阿暖?”
林暖被打断了回忆,她抬头看,是陆离。陆离正站在她家门口等她。原来已经走到家了,她走过去,走到陆离的身边没有说话。
“他走了吗?”
“嗯。”
“那就好,我只是不放心来看看,那我就先回去了。”说完,陆离转身要走。
“陆离。”
“嗯?”
你在这里等多久了?林暖张了张嘴却没问出来,她话锋一转,“这么晚了,你回家注意安全。”
“放心,没事。”陆离冲她笑了笑。
天色已微微亮,直到陆离的背影消失,林暖才打开家门。她这个时候实在不知道要对陆离说些什么,或者正是因为陆离是她的未婚夫。
“阿暖。”关上门后,响起的声音顿时让林暖局促难安。
“父亲。”林暖咬了咬嘴唇。
“阿暖,你好久没叫我爸爸了吧。长大后懂事了,就不再叫我爸爸了。”
林暖倔强地站在那里,沉默不语。
“是时候了,明天我会去陆氏定下你和陆离的婚期。”
“父亲!”林暖不满地尖叫,但最终在林耀跃沉重的目光下默许了。她知道她必须要承担起别人不可能帮她担起的责任。
“我知道了。”林暖缓缓开口,“那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没有什么可以奢求的了,有些事有些人不是你再舍不得就能够等到的,人再有私心,也该继续往前走了。再见了,安言,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