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回到出租屋,秦朝直直得钻进自己的卧室,倒头就睡。
若梦嗅到了那股酒味,害怕的躲在我身后,悄悄的问我秦朝舅舅喝醉了会不会打她。
我好不容易松弛下来的神经,因为若梦的话语,再次像是被上弦的弓箭一样紧绷。
我不知道自己的情绪为何这么轻易的被影响,但我明白一点,噩梦般的童年,真的需要一生去治愈。
当我唱着那首童谣哄着若梦入睡,自己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悄悄到客厅点了根烟,借以刷朋友圈来消除自己的焦虑。
可看到那些熟悉的同学,不是四处旅游就是晒高档消费的朋友圈,我却更加焦虑了。
勉强可以称之为同窗的四年,让我误以为自己和他们一样,有着足够的资本肆意妄为,但是当毕业以后,我也被打回原形。
当初大家同样上课下课,游戏外卖,现在毕业际,才发现我们都不是一类人。
人家可以国内国外的江河湖海,好看的咖啡拉花和烘焙。
我却四处求职,等不来得到工作的机会,租住在这破旧的老房子里,看不到未来的出路。
大家从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昭然若揭的标注着人人平等的今天,依旧有着三六九等的价值阶梯。
我心烦意乱的关掉手机,仿佛和整个世界隔绝,再无人乱我心境,扰我安宁。
若梦的穿着碎花睡裙出现在我面前,揉着惺忪的眼睛,睡意朦胧的问道:“舅舅,你怎么还不睡觉啊,你今天还不是说明天要去找工作,挣钱了带若梦出去玩。”
草!
活着,可真他妈的难啊!
我突然想起秦朝今天讲的那句及时行乐,人间值得。
我他妈想通了,老子就是没工作,老子就是没有钱,但老子就要带若梦出去玩!
她都来西安这么长时间了,还没去过西安的钟鼓楼,没听过诗魔的长恨歌,没看过始皇的兵马俑。
还没正儿八经感受十三朝古都的繁华,整天孤单的窝在这个破房子里,没有同龄的玩伴,捧着破布娃娃玩家家。
我这舅舅当的还不如那个布娃娃,至少它还一直陪着她。
而且自己压抑了这么久的情绪,早就该找个方式肆意妄为的宣泄出去。
就算三十年以后,我可以大言不惭的告诉若梦,舅是个穷屌丝,但舅是爱你的。
于是,我郑重其事的问若梦,“舅舅明天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若梦走到我身前,趴在我的腿上,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舅舅,若梦要听吱吱飞……”
未紧闭的窗外吹来夏日夜风,我怀里抱着若梦,轻声哼着吱吱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