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忙了一宿你也累了,赶快进屋休息。叔走了,不用送。”
眼看天亮了,宋清秋哪还能睡得着,嘴上应着,“嗯,叔放心吧,您慢走。”
吃了一口饭,喂上鸡,待生产队的开工锣响起,揣着五个野菜窝头赶去插秧。
当她把那副剪纸恭敬地递给老牛婆时,老牛婆大肆夸赞她手艺好,还说是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
白璐不屑地撇撇嘴,“老牛婆上了年纪,眼神也不好。”
“阴阳谁呢?你才眼神不好呢!不,嘴巴恶毒,福气全没。难怪,两个胎死腹中呢。”她说的话像刀子一样句句戳心。
白璐恶狠狠地瞪了老牛婆一眼,没再说话。
众人边插秧,边小声议论着。
白璐恼火的吼道,“死肚子里俩又咋了,我有两儿子,我骄傲。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见没人理会,她也就偃旗息鼓。
宋清秋在一眼望不到头的秧田里搜寻着妹妹的身影。
宋清娇彻夜未归,住在了同学家,但也按时出工。
“清娇,你妈妈给你生了个小弟弟,你妈妈不喜欢你,很快就要把你送人了。”有人半开玩笑的逗着她。
“那岂不是正好······”宋清娇满不在乎,大咧咧的笑着说,“正好给家里减轻负担。”我也能换个地方生活。
宋清秋突然羡慕妹妹的没心没肺,感觉活的真快乐。
家里添了一张嘴,要花钱的地方太多了。
她想回到学校上学,有可能变得遥遥无期。
不管如何,她也不能放弃学习。
春耕生产时间紧,任务重,宋清秋与其他社员加班加点的干活。回到家,还有干不完的家务活,也就把编鸡笼子的事耽搁下来。
白璐家的鸡这几天老跑她家院子来,杨桂兰轰走了,一时没看见又跑进了院,不得不关上院门。
这天收工后,宋清秋前脚刚到家。
白璐挨家挨户地找走失的鸡,一路找了过来。
她瞅了宋清秋一眼,径自进了院,一眼看到趴在墙根处的那些鸡,“好哇,这回我可抓到现行了。”
“白队长,你能不胡诌八扯吗?”宋清秋不悦地反驳,“是你家的鸡老我家跑。”
白璐一口咬定:“不可能!”摸起扫帚驱赶自家鸡往外走。
忽然停住脚步,扭头冷冷的看着宋清秋,“我家大鸡小鸡全都被你家鸡拐了来,我家下蛋鸡几天来没见一个鸡蛋,肯定都下在你家了。”
“我是没见。”宋清秋翻了个白眼,冲着屋内喊道,“奶,你捡到鸡蛋没有?
在洗尿布的杨桂兰张着两手出来,“没有哇。白队长,我这老婆子的话,你还不信?”
“四个下蛋鸡好几天一个蛋不下,这个季节集体歇窝不应该呀。”白璐心里犯嘀咕,于是抓起一只鸡,摸了摸它的泄殖腔处,摸到鸡蛋了,这么说明天就能下蛋了。
宋清秋好心地提醒,把鸡关起来,多喂一些野菜会提高产蛋量。
“还用你说!”白璐哼了声,赶着鸡出了门。
宋清秋加固了篱笆杖子,把鸡赶到后院一角圈起来,本以为这样与白璐家再无瓜葛。
没过几天,白璐家的鸡再次集体出走。
白璐再次找了过来,宋母这下坐不住了,尽管她还在坐月子,但担心菜地的菜,便用围巾包住头风风火火地跑向后院。看到一些菜被鸡祸害的不轻,恨不能手撕了白璐。
白璐在菜地中间找到了五个鸡蛋,“清秋妈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家鸡跑我们家来蹭吃蹭喝,为了感谢我们呗,特意把蛋下到我们家。畜生都知道感恩,人却无知,可笑呀。”宋母搬来小板凳,准备跟白璐来个论持久战。
白璐气得手直哆嗦,“少强词夺理,窝藏我家蛋,想赖账,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