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爸爸无奈地叹了口气,硬着头皮劝道,“咱儿子去向阳中学没啥不好,老校文化底蕴浓郁,发展前途也蛮好的。学校里老教师多,良子是新生力量,会被重点栽培,肯定比大城市更有机会。相信我,啊?”
信你个鬼!
许爸爸低头在许妈妈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宋清秋和许增良恰好看到这一幕,赶紧转身。
“别生气,好不好?气坏了,我心疼。”
“孩子们还在外面看着呢,你真讨厌!”许妈妈举起拳头砸向许爸爸的胸口,“我先跟你说下,良子在向阳中学发展得不如意,我肯定会想办法给他换学校。”
“行,到那时依你。”
许爸爸抿嘴笑着,总算把她给安抚下了。
从店里出来,许妈妈换了一副嘴脸,洗了几个香瓜,端到两人面前,“秋儿,天热,吃个香瓜。”
许增良拿起一块递到她手里,“香瓜是我爸自己种的,可甜了。”
宋清秋手里的香瓜刚吃一半,屯里人陆陆续续地散工回来歇晌,路过老许肉店皆都驻足聊上两句。
白璐扫了一眼宋清秋,走向肉摊,“老许,你这肉新鲜不?”
“今个一大早新杀的猪,绝对新鲜。”
“给我嘎十块钱的。”
刘莎妈问她,“你家来客(qie)了?”
“傍晚我儿子回来吃饭,给他包酸菜馅饺子。你闺女毕业了吧,在哪工作?”
“在粮站。”
“你不买点吗?”
刘莎妈攥着兜里的毛票子,狠狠心买了两块钱的肥肉膘子,回去靠成猪大油拌饭,大饼子蘸着吃,香着呢。
奶奶最爱这一口,可惜吃不到了。宋清秋冲着许爸爸喊道:“干爸,给我留点肥肉膘。”
“要带皮的还是不带皮的?”
“带皮的吧。”
闻言,许爸爸赶紧选了一些好肥肉放起来。
白璐撇嘴,“连十块钱的肉买不起,在城里混不下了去吧。”
对于白璐的嘲讽,宋清秋咧嘴笑开,“我哪有你挣得多,勉强填肚子。”
白璐比往年都勤快,年初病好了后便引进长毛兔,她家的兔子超过了两百只,一次出毛差不多二十斤。
有时二三十元一斤,有时四五十元一斤,前几天刚卖了一茬,七十一斤。
她一副财大气粗的样子说话,心想她终于把宋清秋比下去了,从来没有这般痛快!
在宋清秋的自我贬低下,白璐被捧得逐渐迷失了自我。
“老许,再给我来十块钱的排骨。”
“好嘞。”
何妈妈呵了声,“清秋,我怎么听说你刚接了一个大订单呢,比上次那个还大。”
新任妇女队长老牛婆过来凑热闹:“可不是咋地,清秋这孩子就是太谦虚。”
白璐脸色黑了几分,“老许,那个排骨我不要了。”
许爸爸手起刀落,最后一块排骨恰好剁完:“诶,我已经剁开,你又不要了,这?”
“我又没让你给我剁开,这是肉钱。”白璐扔下十块钱,提着肉扬长而去。
许爸爸没有半点生气,得了,留着自己吃。
而许妈妈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跟许爸爸小声嘀咕着,以后别卖给白璐肉。
“怪我没问清楚···做生意就要大度些,何必计较呢。晌了,回去做饭。”许爸爸打发走她,独自忙碌着。“清秋,到家里吃饭哈。”
“干爸,我有事找牛队长商谈,等下一次吧。”宋清秋提着肥肉,与老牛婆边走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