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加了点演技,企图弱化自己的处境、强化林靓的正义感:“哎!夹缝之中,讨生活不易啊!”
看了叶昔的表演,林靓缓缓放下了刀,像是信了,脸上缓和:“也是,要是真的像小报写的那样,元昱早该把人捞出去了,他和元昐水火不容,不至于让喜欢的女人在元昐手下被欺负。”
提到元昱,叶昔心念一动,不知怎么,想到了那天在游艇上的那个拥抱。
不对,是取暖。
浓稠的夜里,元昱的手隔着厚厚的大衣轻放在她后腰,不显轻浮,只专心将她烘暖。他身上传来的温度叫人安心,是冰冷的夜里的唯一的温暖,让她禁不住地贪恋。他讲话的声音也有着让人安稳的魔力,柔柔的,沉沉的,语调却是年轻男子特有的轻快和无忧无虑。
她不动声色地将耳朵移向他的心口,那里有着规律的,蓬勃的心跳。
“咚咚、咚咚”,像是一种恒久的承诺。
“喜欢开船的话,下次我带你考个证。”元昱这回说的诚恳,没了开玩笑的成分,“我有三条船,到那时,你想开哪一艘,咱们就去开哪一艘。”
他别开脸,接下来的话细微得几不可闻,若不是叶昔就靠在他胸前,肯定要错过了:“别急。我的,都是你的。”
好一阵沉默,叶昔小小声开口:“那,我的也都是你的吗?”
“当然!”元昱扭转脖子低下头看她,像是她说出了什么不平等条约,“公平起见,你的也都是我的。”
“额...”叶昔眼睛一亮,笑得露出白牙,“那照顾何小鱼的任务,就是你的了。”
职场老油条第一招,领导发我KPI,我反手就还给领导。
一想到元昱亲手提桶上岸时眯着眼睛的表情,坐在病床上的叶昔就笑得止不住。
林靓一脸懵地看她,又递过来一片西柚:“你笑什么?被元昐虐出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
“咳哼!”叶昔赶紧纠正表情,以手掩面继续演苦情戏,悄悄地躲开了西柚,“怎么会,靓靓,我真的好惨的...”
“诶,说到元昐,”林靓简直“铁石心肠”,扒拉开叶昔的手,将西柚塞进了她的嘴里,“听说前几天元昐去找王乾总示好,不但吃了个闭门羹,还被王乾总嘲讽了。”
“嘲讽?”这倒有趣。
王乾和元昱的那次碰面是愉快的,这叶昔知道。她关注了那天在“赵钱孙粉丝会”爆料的姐妹,这姑娘后来又发了两张赵之勋的照片,彩虹屁吹得像跨海大桥一样宏伟,大多是赵秘书怎么操心劳累,领导们怎么舒心满意,王乾还亲自把元昱送出门欢迎他们再来,她自己有生之年说不定还有机会见到她赵哥一类的话。
王乾对元昱友善可以说是礼貌,但讽刺元昐…所以王乾这是站队了?
林靓很高兴,完全沉浸在“元昐吃瘪”的快乐剧情里:“嗯。听说元昐的车子赶到的时候,王乾跟元昱出门去了,留下一副潇洒的毛笔字,放在会客室的桌上。你猜,上面写了什么?”
“王乾喜欢练字?”王乾原是水手出身,文化不高,想不到活到老学到老,也是让人敬佩。叶昔凑上前,嘴里含着西柚,酸得龇牙咧嘴地问:“他写了什么?”
“写的‘自作多情’。”病房门被敲了两下,来人大步走进屋,长腿之上风衣下摆还带着秋冬的凉气。
元昱抱着手臂在床尾站好,作为当事人,给两位正在八卦的女士解惑:
“王乾是真喜欢,但他写的也是真难看。留给元昐的那一副上好的成品,是我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