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往前一扑,猛地撞破窗户,顺势一拳朝外打出。刘武在出拳之前掩尽了气息,分明自觉是十拿九稳的偷袭,却不料窗外那贼人早就做好准备,不但提前躲开这一拳,还在拳上垫了一脚。这一脚看似轻盈,劲头却不小。刘武本就是扑身而出的姿势,被这一脚压在拳上,面门、下颚、脖颈数处空门大开。好在刘武反应机敏,他在空中勾头一扭身子,左臂护住咽喉要处,本以为这一个照面要吃大亏,没想到什么都没发生,对方竟没有趁胜追击。
刘武起身欲追,却惊愕地发现仅是自己摔在地上这一会儿,那贼子已退至远处树林,眨眼的功夫便离开了五六丈。
“贼子休走!”
刘武大喝一声,才跨出两步,那贼人在林间纵身一跃,两脚登上树顶,在树枝间如履平地,飞身而去。
院外传来几声衙役慌乱的叫声,刘武没心思去看。这等了得的轻功,院外那群酒囊饭袋定然抓不住。会这样喊叫几声,也只是为了佯装在抓贼、而不是在偷懒罢了。刘武知道自己已追不上,又怕被调虎离山,便回到刘承志身边,闷声道:“叫他跑了。”
“你没事吧?”
“没事,他没与我动手。”刘武摇摇头,心有不甘,“不然,拼着落下残疾,我也得缠住他;等老三他们来了,定能将其困住。”
“连你都没把握对付?他什么水平?”刘承志诧异,又转念一想,问道,“有没有匕首,没让人见过的?”
刘武抬脚从靴内踢出一柄小刀递给刘承志,再道:“我从未见过这么了得的轻功,兴许是传言中的踏雪无痕,我也没见过。轻功这么厉害的人,功夫不会弱。得我和老三一起动手,才能制住他……少爷你干嘛?”
“照你这么说,他应当对我们没有敌意。不然怎么着也得让你吃个大亏,不会就这么离去。”刘承志说着,深吸一口气,在胳膊上拿小刀猛地一划,连衣服带肉一齐割开。刘承志惨叫一声,他的喊声仿佛黑夜里出鞘的寒刃,惊起一片人。他泪眼模糊地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臂,撕心裂肺地喊道:“把这贼人给本官抓住!我要把他碎尸万段!本官要杀他一百遍!”
惨叫罢,刘承志捂着伤口瘫坐在地上,挥手叫来刘武,乘着其他衙役赶来之前,对刘武低声道:“别管他是谁,就说这人一身黑衣、中等身材,按晚上在屋里埋伏到的人的身形说。我要给三大家族施压,让他们慌起来。嘿嘿,我现在受了伤,刺杀朝廷命官可是形如造反,抄家灭族的事情,哪一家都担当不起。明天我们不必开粮仓了,三家大族会替我们放粮的。”
这时,除了刘武几兄弟外,在衙内站岗的、看门的、值守的衙役也纷纷出现,一副悍不畏死的样子,忠心耿耿地说要前来保护刘承志。几个衙役看到刘承志染血的衣裳,慌忙道:“县长,您的手——”
刘承志伸手阻止那说话的衙役,转而指示道:“老三,你就跟在我身边。老四,你去跟老五老七说没发生什么大事,让他们守好不要离开,说完以后回来找我。你、你、你——”刘承志随手点了几个衙役,“你们三个,分别去把孙家、赵家、黄家族长叫过来,然后召集士绅。有人行刺本官,哪个敢不来的,等我伤好了,就过去把他们抄了!”
“还有你!”刘承志点向一个哆哆嗦嗦的衙役,“把秦大夫请过来,本官受伤了,得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