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和我客套。”香香瞥了眼顾良,又挪正眼神,目视前方,“今天,我除了带你们进大殿外,其他什么话都不会说的。”
顾良好奇道:“你不会昨日叫掌门责骂了吧?”
“没有!”香香略带些羞恼,瞪了顾良一眼。她会因透露任务而被掌门发现,也不知是哪对师徒害的!
香香正欲想办法整一整顾良,忽而又看向石阶,“最后一个来了。”说完,香香忙住了嘴,又觉得不对,忙小声辩道,“刚刚那句话不是我说的!”
余下四人经香香提醒,也转头看去。只听有脚步声自石阶处传来,那脚步声响了几下,便有一年龄稍长的青年踏着石阶出现在几人眼前。他神色沉稳、眉眼有神,穿一身白袍,挎半片披肩,后背一张棕木弓。
“落云师兄?”红簪子有些诧异。在近几年的宗门大典中,落云都以天隐宗弟子的身份侍立在桌旁,去年更是受诸多长老夸赞,列在座上。七处乃净林门弟子之首,而天隐宗则是七处之首,这一代不少弟子都将落云称作大师兄,没想到这次竟与落云一同出行。
“天隐宗落云。”落云朝几人抱拳,目光沉静礼貌地扫过众人,“来得太迟,害几位久等了。”
“我也是刚到。”顾良朝落云回礼,在落云腰间的储物袋、衣角的纹饰上多看了两眼,“归元宗顾良,见过落云师兄。”
落云神色一动,一旁那十二三岁的小师弟突然出声问道:“这位师兄是桑秋尊者门下素有早慧之称的顾师兄?”
他这一声询问吸引了众人目光,脸上一红,支支吾吾道:“咱、嗯……我、我叫徐天,十三岁,师从佲灵山正平尊者,炼气六层,好看典籍书册。”
原来是佲灵山的小书呆子……顾良微笑着为徐天引开注目,道:“当不起早慧之称,不过是师长谬赞罢了。”
徐天点点头,没再开口说话。两名女弟子见三人都介绍好了,那戴着红簪子的女弟子便与几人行礼,“我叫冉小月,清花园弟子;这是家妹,冉小霜,她可聪明了。”
“姐!”冉小霜脸上一红,拉了拉红簪子的衣角。冉小月嘻嘻一笑,“聪明就聪明、早慧就早慧,别害羞嘛!”
老子没有害羞!顾良腹诽,面上不露分毫,只是淡笑着看向几人。落云正欲说话,站在一旁的香香忽然开口道:“时候差不多了,我带你们进殿。”
五人遂跟随香香一同走进大殿,在殿上一字排开。香香行至殿首,候立在掌门身旁。掌门是桑秋尊者的同辈师弟,面貌不过三十,一副儒雅随和、仙风道骨的样子。掌门看着殿上五人,微笑着问道:“都认识彼此了吗?”
霜月二女齐齐回答明白,像是塾里乖巧的学生;徐天点点头,声如蚊讷;落云笑笑,也答明白;顾良则一脸鄙夷,觉得掌门故意摆谱——桑秋尊者与掌门私交颇好,故而顾良不止知道掌门在殿上仙风道骨的样子、还知道掌门私下里的德性。五个小辈在殿外聊天,顾良知道掌门肯定偷听了。
掌门与五人点点头,示意道:“香香。”
侍立在一旁的香香立刻拿出五个锦袋,别交予五人。顾良接过锦袋,想着自己不能有失礼貌,便没当场打开,只是隔着袋子摸了摸,猜测袋内应该是卷宗之类。
掌门等香香走回身侧,说道:“此次历练,是要你们五人去送些信件给东贺州的凡间大族。他们虽都是凡俗世家,在东贺州内却也举足轻重,维系宗门与他们的关系,能保下东贺州百姓的安宁。你们在拜访时需礼貌谦恭,不得倨傲失礼,更不能有伤风俗,切记不得进退失据,有失身份。此次历练,来回路程时间大抵五个月,方位地图、卷宗信件都在布袋内。你们五人中落云修为最高,平日行事也沉稳谨慎,外出诸事可听落云的安排。一半盘缠大家公用,交给落云,剩下的每人一份,各自拿好。”
说完,掌门看向落云,道:“落云,你已筑基,外出时要照顾好师弟师妹。”
“是。”落云拱手,“定不负掌门所托。”
“顾良。”掌门又道,“你机敏早慧、又有你宗主悉心栽培、处事间手段不俗。出行时若遇到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你需多留些心眼。遇事时可与落云商议,落云也可听听顾良的意见。”
两人齐声答是。
“小霜、小月。”掌门看向霜月二女,嘱咐道,“落云他们多有历练,你们二人可向他们学习。小月你修行功法特殊,容易冒进,要听落云和顾良的劝阻,不可使性子。”
“我才不会使性子……”红簪子冉小月嘟囔,被冉小霜拉了拉袖子,才答道:“好。”
“徐天。”掌门最后提点道,“你年纪虽小,但仙缘不俗。且你在佲灵山里饱读经书,晓得不少事情。出行时遇到什么生僻异物,你要及时与师兄师姐们说;也可学习师兄师姐们的处事手法,对你大有裨益。”
轮到徐天回话,想答好却说不出来,发出好几声羞涩嘶哑的声音,急得满脸通红,又逞强硬绷着表情不愿露怯,最后只能点点头表示明白。
在场几人都没笑话徐天,掌门微微颔首,最后道:“你们五人都是门内极优秀的弟子,外出送信想必出不了什么问题。同门师兄弟间多些包容,有难处大可放心出言,相互指教、相互进步。我也不与你们多说什么了,其它事你们便自行讨论定夺即可,下去吧。”
掌门说罢,五人就退出大殿。在落云的建议下,他们在主峰山腰处的望月亭内落脚,拿出地图分析讨论。顾良看着那一副地图,对路程了然。按他心里算,大约四个月不到就能回到宗门,五月时间已经放宽了许多。
闲话无几,五人很快约定次日晌午集合出发,便速速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