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走后我在棺材里醒过来,身下垫着腐烂发臭的尸体,活活闷死在棺材里,司若,两次,你有两次后悔的机会,但凡你对我有一星半点的怜悯,你我之间都不会弄成今天这样的局面。”
“滚吧,滚回人间去,无论人间的法律怎么惩罚你,都是你咎由自取。”
梁奉臣走后,周围浓雾渐散,司若呆愣半晌,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后半夜姐妹俩才从松子岭下来,黎落拿着手电筒走到前面,司若跟在后面,姐妹俩都闷不吭声。
许久,司若轻轻喊了她一声:“典典。”
“嗯?”
“……对不起。”
天亮后,司若在任少兰的陪同下前往公安局投案自首。
她详细交代了梁奉臣遇害当晚发生的事,警方拘留了司若,立刻通知了梁家人,随即前往松子岭寻找梁奉臣的尸体。
在松子岭半山腰,警方发现一具男性尸体,经核实,正是司家的上门女婿林烨,他躺在路中间,双眼瞪得溜圆,嘴巴大张,已经僵透了。
梁奉臣的尸体当天被开坟挖了出来,时隔三个月,尸体已经高度腐烂,被送往法医鉴定中心,至此,这件事算是水落石出了。
转眼过了一周。
警局那边打来电话,让司家派人去领林烨的尸体。
司晴不肯出面,司宗平病了一场,还没完全痊愈,任少兰只能揽下这个任务。
黎落陪着任少兰去办手续,到了家属确认死者身份的环节,黎落看着冷冻库里拉出来完好无损的尸体,愣了一下,问相里安:“林烨脑袋不是烂了吗,怎么又好了?”
“鬼打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他是被幻象活活吓死的。”
黎落了然,想起前世司家和梁家死去的那些族人,每一个都是被吓死,估计死法都跟林烨差不多。
林烨的尸体直接在殡仪馆火化,骨灰撒进海里,用司晴的话来说,这样的人不配立碑。
做完这些事,黎落对任少兰说:“听说梁阿姨今天从重症监护室转到普通病房了,我想去看看她,妈,你要一起去吗?”
任少兰摇摇头,叹了口气:“我现在没脸见她。”
黎落倒是理解任少兰的尴尬,女儿干出这种事,她这个当妈的难辞其咎,现在跟梁妈碰面未必是好事。
黎落打车去了医院,刚进病房就看到梁妈掀开被子,艰难地下床,她连忙过去扶了一把:“阿姨,你要去哪儿?”
“洗手间。”
黎落环视了一眼病房,梁妈伤成这样,梁家居然没派人过来陪床。
“我扶你去。”
扶着梁妈上完洗手间,黎落殷勤地给她倒水:“阿姨,我找个护工过来陪您吧,不然您这喝水上洗手间都不方便。”
梁妈摇摇头:“不用,我明天就出院了。”
“那怎么行,你伤还没好呢,这个时候出院多……”
“我得去看看我儿子。”
黎落顿时噤了声。
梁妈看出她的尴尬和窘迫,她勉强一笑:“司小姐,我对事不对人,奉臣的死跟你没有关系,我不会迁怒到你身上,你不用替凶手尴尬。”
黎落:“……谢谢。”
话虽这么说,黎落还是找了护工过来陪梁妈,免得她一个人太过辛苦。
梁奉臣的案子引起各界广泛关注,司法机关很快发出通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了一遍,在各界督促下,案子没过多久就开庭了,司梁两家的父母都出席了,旁听席坐得满满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