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没理会她,她盯着穆雅的背影,脑子里闪过前世的白未晞被沈临涯折断的手,眼神里的愤怒慢慢沉淀成冷厉。
她暂时无法对沈临涯下手,那就先宰个小喽啰消消怨气值。
穆雅花了半个小时收拾东西,然后拎了个箱子走出来。
即使满心不甘,她也知道以沈临涯言出必行的性格,自己无法继续待在这里。
她想起沈临涯的母亲,以前两家关系那么好,说不定能从她那里找到突破口。
打定主意,穆雅准备离开,下到二楼才发现黎落站在楼梯口,看那副架势,似乎是在等她。
穆雅以为她要以胜利者的姿态嘲讽自己一番,也知道这个女人嘴皮子厉害,为了不听到那些不想听的话,她加快脚步下楼。
然而经过黎落身边时,黎落突然喊了她一声:“喂。”
穆雅条件反射般一顿,还没回头,突然感觉背后被人狠狠一推,她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连人带箱子从二楼楼梯滚了下来。
沈临涯去取个笔记本电脑的功夫,刚走出书房就目睹了黎落把穆雅推下楼那一幕,见穆雅摔下楼后就不动了,他心头一震,加快脚步走到黎落身边:“小白,你这是干什么?”
黎落冷冷地说:“敢算计到我头上,没弄死她算我手下留情。”
沈临涯:“……”
穆雅被送到医院,后半夜管家发来消息,说她右手骨折,轻度脑震荡,其他的倒是没太大问题。
沈临涯在书房坐了一夜。
窗外透出鱼肚白时,沈临涯起身离开书房,回到主卧,他走到床边,看着横躺在床上睡没睡相的黎落。
还是那张长在他审美点上的脸,她整个人小小的一团裹在被子里,看起来格外柔软,可一想到她亲手把穆雅推下楼,沈临涯心头还是微微一颤。
十六岁那年给他递手帕的小姑娘,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
黎落一觉睡到自然醒,坐在床上醒了会儿神,然后跳下床,拖出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东西收拾了一半,沈临涯进来了,一看她这个动作,沈临涯连忙问:“你干什么?”
黎落忙着手上的事,头也不回:“你给白家清债那十亿,我会想办法还给你,阿宁的手术你不用管了,以后除了债务,我们没有别的关系……”
沈临涯听出她在划清界限,拉住她:“小白,不要闹!”
“闹?你觉得我是在跟你闹别扭?”黎落冷冷地看着他,“沈临涯,如果说我以前把阿宁手术的希望寄托在你帮我寻找脏源上,那我现在已经不敢相信你了,你这个人太危险也太不讲理,我怕还没等到阿宁康复,我就会因为信了你的话把自己坑死!”
沈临涯:“……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道了歉这件事就能翻篇吗?你不是不知道穆雅出于私心在向你告状,也不是不知道我介意她这么做,可你不仅没阻止,还默许并纵容她的行为,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人是你,不信任我的人也是你……可笑我还差点相信你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