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外人,不是吗?”黎落说。
“什么外人,她是宋家养了十八年的女儿!是我妹妹!!”宋舟阳怒了,“虽然你跟宋家有血缘关系,但是在这个家,她生活的时间比你长,无论是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是爸妈跟我,对她的感情都比你深得多,你该不会以为简单挑拨几句就真的能把她赶走吧?宋年年,我警告你,真要撕破脸皮了,指不定是谁滚蛋!”
“啧啧,兄妹情深啊,真感人。”黎落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哥哥眼睛挺大,就是瞎,还爱戴有色眼镜看人,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什么意思?”宋舟阳被她的态度激得怒火隐隐有要爆发的趋势。
黎落摊手:“实话实说罢了,宋舟宜要是行得正坐得端,我挑拨离间有用吗?她自己心术不正,现在还来怪我钻空子,真是好笑。”
“你还有理了?”宋舟阳咆哮道。
“你吼什么?”黎落对上他的眼睛,她丝毫不畏惧,“是我抓着她的手逼她打赵大宝的吗?是我摁着她的脑袋,威胁她说出赵玉玲算什么东西这种话吗?是我用刀架在她脖子上,恐吓她必须当着妈妈的面指责我是个入侵者,回来跟她抢妈妈和家人吗?”
“可你故意激怒她!你要是不激她,她就不会说出那些话!”
“是,我要是不激她,她就能藏着这些肮脏龌龊的心思继续给我下绊子,你只看得到我激怒她,怎么就看不到她对我使手段?说到底,宋舟阳,你打从心底认定的妹妹只有宋舟宜一个,在你眼里我是外人,我也就是没跟你产生利益冲突,一旦有利益冲突,你会比宋舟宜更希望我滚出这个家!”
宋舟阳一愣。
被黎落这么一说,他突然想起一些细节。
比如赵玉玲带着赵大宝上门,提出要宋年年帮忙照看孩子那天晚上,当时最先开腔的人是宋舟宜。
——年年,你就帮帮她吧,你最近没上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怎么说都是赵女士把你养大,人家现在困难着呢,你能帮一把是一把。
当时他没深想,以为宋舟宜是顾念着母女情分,想帮赵玉玲母子一把,可从今天宋舟宜对待赵大宝的态度来看,她分明半点都不喜欢这个弟弟。
既然不喜欢赵大宝,那帮赵玉玲母子说话的目的就只剩下一个,想把他们母子推到宋年年身边,利用赵大宝制造麻烦,加深宋家跟宋年年的矛盾。
如果今天带赵大宝的人是宋年年,那被赵大宝弄坏的家什都会算到宋年年头上,在宋家人本来就对她感情不深,还有“农村人”刻板印象的前提下,无疑会因为她间接造成的损失有怨言。
一念及此,宋舟阳表情有点诡异了。
黎落不知道宋舟阳短短几秒钟内心思转了好几个弯,今天算是正式跟这个便宜大哥撕破脸皮了,她这会儿连装都懒得装了。
“宋舟阳,我知道你讨厌我,但我告诉你,被调换到乡下不是我的错,没能在父母身边长大也不是我的错,所以我不承担这些错误造成的后果,我是宋家的女儿,这个家所有东西我都享有使用权,宋舟宜不招惹我,我就不会再针对她,但她要是继续犯贱想把我赶走,独占本该属于我的东西,那我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宋舟阳:“……”
“至于你,想告状就去告吧,我拦不住,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插手了这件事,就最好祈祷你的病这辈子都不会复发,对于一个帮着外人来驱逐我的亲哥,我不会再捐献第二次骨髓,我言尽于此,你跟宋舟宜都好自为之。”
黎落说完,转身回了宋家。
宋舟阳站在原地,看着黎落的背影,他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难道事情真的不是他想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