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锦屏的哥哥是太子少时的伴读,两人关系极好,太子年少时经常偷偷溜出宫到姜太傅府上玩儿。
姜锦屏五岁那年不慎跌入府中的荷花池,恰逢太子到太傅府中溜达,十三岁的少年跳下荷花池将她捞了起来。
后来太子再到太傅府,姜锦屏总躲在檐廊转角处偷偷看他,太子发现了,会揪着她的羊角小髻笑眯眯地喊她“念念”。
这一看就看了十年。
再后来就是半年前,宫中传出太傅府嫡长女要跟皇家结亲的消息,姜家长女早已有了心上人,对于这门亲事十分抗拒,甚至对太傅放话,太子若是强娶,她便搅乱他的后宫,让他不得安宁。
太傅气得半死,却又无可奈何,关键时刻姜锦屏自荐嫁入宫中,这门毫无感情基础的亲事就这么成了。
“殿下平日忙于政务,本就劳心劳力,他于我有恩,我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他过得轻松一些。”
黎落挑眉,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这不就是话本子里的‘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么。”
姜锦屏听出她话中的促狭意味,脸更红了:“知、知恩图报不是应该的吗?”
黎落摆摆手:“得了吧,也就是我表哥长得好看,你才肯以身相许,这要是来个长得丑的,你也嫁吗?”
姜锦屏一愣:“这……”
“承认吧,你喜欢我表哥,不是因为什么救命之恩,你就是图他长得好看,他要是长得不好看,你只能来世当牛做马报救命之恩了。”
姜锦屏:“……”
黎落离开正殿时,姜锦屏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傍晚,黎落正在小院子里教江浸月下棋打发时间,外面有宫人来传话,说是太子有请。
黎落放下手中的棋子,对江浸月说:“刚才教你那几招你先琢磨琢磨,我回来要考考你。”
“好。”
在院子里见到魏崇,他脸上有显而易见的疲色,见黎落作势要行礼,他摆摆手:“免礼。”
黎落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身边的宫人都站得远远的,她低声问:“可是查到了什么?”
魏崇捏了捏眉心:“有些蹊跷,但……”
“嗯?”
“五哥确实跟朝中一些臣子有来往,但仅凭这些,不能断定他有反心。”魏崇说,“兰兰,我无法全然相信你所说的话。”
“嗯。”黎落丝毫不惊讶。
魏崇皱眉:“你这是何意?”
“我所说的都是一面之词,表哥不信我很正常。”
“那……”
“表哥愿意随我出宫一趟吗?”
“出宫做什么?”
“凡事讲究证据,我带表哥去看看所谓的证据吧。”
魏崇没有立刻答应。
“表哥若是不愿意去,我也不强求,眼下你已对五皇子起了疑心,往后多留个心眼便是,也不枉我千里迢迢回京一趟,我言尽于此,表哥和姑姑,日后多珍重。”
黎落说完,对魏崇屈膝福了一福,然后转身离开。
刚走出两步,魏崇叫住她:“等等。”
黎落嘴角一抿,转身时又立刻敛去计谋得逞的小嘚瑟,一本正经道:“表哥还有什么事?”
太子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了似的,说:“也罢,我同你出宫一趟,何时去?”
黎落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就现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