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夫人皱眉:“这有什么不放心的,瑾瑜只在里面待了三个多月就会说话了,也改掉了许多坏习惯,还学会自主穿衣吃饭,他在里面待了快两年,出来以后比大部分孩子都省心。”
“……”黎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她这个没真正当过妈的都知道孩子在幼儿时期是最需要大人陪伴的,在这么重要的时期,晏家夫妇缺席就算了,还把他丢到一个封闭式的环境里待着,一个月只能跟父母见一面。
这跟从小坐牢有什么区别?
“不过也不是没有弊端,瑾瑜在那待了两年,出来以后跟我和他爸都不亲。”
“……”黎落在心里疯狂吐槽,小小年纪被父母送去坐牢,这样还能关系亲密,那就有鬼了。
“我知道,我亏欠了他,所以一直在物质上尽力补偿他。”晏夫人说,“瑾瑜五岁前后,家里的生意基本稳定下来了,我本来想多空出时间陪陪他,但没过多久发现怀上了瑾珊。
后来的三年时间,瑾珊和瑾初相继出生,我精力上匀不开,这么一耽误,等我回过神,瑾瑜已经长大到不需要我了。”
黎落嘴角抽了抽。
看来晏瑾瑜用物质补偿家人这个习惯是在晏夫人耳濡目染下养成的。
“瑾瑜十二岁那年,他爸因病去世,家里和公司大小事的决策权都落到我身上,这一忙,又疏忽了瑾珊和瑾初的教育。
活了大半辈子,现在回过头看我的三个孩子,瑾瑜最省心,但他跟我不亲,瑾珊和瑾初倒是跟我有话说,但这俩心思一个比一个歪……在教育孩子这件事上,我是个失败者。”
还算有自知之明——黎落默默翻了个白眼。
“瑾瑜高中早恋的事被我干涉以后,他一上大学就离家了,工作了更是很少回来,我知道,我们娘俩关系僵到这个地步,很大一部分责任在我,我不是没试过挽回,当我得知景霖的存在,就自告奋勇要帮瑾瑜带这个孩子。”
黎落竖起耳朵,她有预感,豆豆这么畏惧晏夫人的原因快找到了:“然后呢?”
“瑾瑜那会儿应该也是有心想修复母子关系,同意了,一开始有保姆帮忙,孩子我带得好好的,景霖两岁时,我发现他比一般孩子要调皮,破坏力也大,于是瞒着瑾瑜,把他送去封闭式幼儿园。”
黎落:“……”
晏夫人无奈地说:“我本意是想让幼儿园纠正景霖身上的小毛病,让他在里面待上两三个月就接回来,没想到瑾瑜出差半个月,回来得知这件事以后大发雷霆。
我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火,他把景霖接走之后就直接搬出去了,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我现在无法跟他沟通,说不上两句话就开始吵,他看我跟看仇人似的。”
黎落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说:“您真的觉得那所封闭式幼儿园没问题吗?”
晏夫人放下剪刀:“什么意思?”
“我对那所幼儿园的具体情况不了解,对于它们的教育方式我不多做评价,但是把才两三岁的孩子放进封闭式环境,在本该玩和撒娇的年纪强迫他们离开父母,逼着他们独立,这真的合理吗?”
晏夫人:“我也是为他们好。”
“你的出发点是好的,但这个方法我不敢苟同。”黎落说,“您是不是觉得瑾瑜话少,是被保姆耽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