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加以阻止,任由姬楹登上皇位,再将姬玄夜从宗人府放出来,届时整个大雍又成了姬玄夜的掌中之物。
想到这里,太傅哼了一声:“这嗣皇帝人选,除了皇长子的身份之外,谋略,眼界,格局,见识缺一不可,恕老臣直言,大殿下连上书房都未曾进过,想必连四书五经都……”
“太傅。”姜大人开口,“大殿下才八岁,大雍人才济济,不缺名师辅导他成为一代贤君,若太傅认为大殿下不合适,那您觉得,这谋略眼界格局见识缺一不可的嗣皇帝人选,是今年七岁的二殿下?还是五岁的三殿下?亦或是不到三岁的四殿下和五殿下?”
太傅:“……”
他气得脸色铁青,道理讲不过,索性扯着嗓子怒斥道:“陛下在世时不喜大殿下,他若是知道由大殿下即位,定会龙颜大怒……”
“你怎知父皇不喜本殿下?”姬楹冷冷道,“父皇亲口说过他不喜我?”
“……自是没有。”
“既然父皇不曾说过,太傅为何要在这里信口开河?”姬楹动了怒,“父皇已驭龙宾天,太傅若再这样,本殿少不得要请您到天上向父皇讨道口谕,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喜于本殿下。”
太傅:“……”
这话已经相当于威胁了。
随着姬楹这话,殿外涌入大量手持兵器的禁军和锦衣卫,分立殿中两侧,这些人虽然没什么动作,但这么多人往那儿一站,就是无声的威慑。
这个举动惊得几个跃跃欲试上前为太傅助阵的朝臣默默缩了回去。
钱丛适时拿出兵符:“虎符在此,见此符如见摄政王。”
朝臣们见状,有一半下跪,高呼“王爷千岁”,另一半姬延昭的人则迟疑着没动。
钱丛道:“尔等奉大雍祖制,无嫡立长,请皇长子即刻登基。”
钱丛背书般说完这句话,还不忘转身对皇后行了一礼:“对此,皇后娘娘可有异议?”
皇后:“……本宫没有异议。”
“那好。”钱丛走到下方,在姬楹跟前跪下,行叩首大礼:“吾皇万岁。”
姜大人也随之跪地,那些认出姬玄夜虎符,意识到此事有可能是他一手促成的摄政王旧部也纷纷行礼:“吾皇万岁。”
姬楹没有立刻发话,而是看向那群没有动作的朝臣。
认了新帝和不服的朝臣分立两侧,双方像隔着一条看不见的楚河汉界,泾渭分明。
太傅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怒道:“这一切是不是摄政王授意的?他想干什么?违背陛下意愿,拥姬楹为帝,他又想借此把持朝政……”
“太傅!!!”钱丛忍无可忍,他扭头冲太傅咆哮道,“王爷身故数月有余,何来借新帝把持朝政一说?”
太傅一愣,连尊称都忘了:“姬玄夜……死了?”
“死了!早就被先帝逼死在宗人府了!连具完整的遗体都没留下!”钱丛眼睛通红:“你再污蔑王爷,休怪末将剑下不留人!”
太傅:“……”
得知姬玄夜薨逝多时,余下不服的臣子稍作迟疑,又有一部分跪了下来。
姬楹盯着震惊的太傅,沉声道:“太傅怕是老糊涂了,竟敢直呼皇叔公名讳,来人——传令下去,太傅年事已高,有心无力,不宜再任太傅一职,朕允其告老还乡,即刻离京!”
太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