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开在荣溪的耳畔。
她猛地坐直了身,“您怎么了?”
只有一下又一下的沉沉气息,间或着痛楚的呼声。
荣溪试探的叫他的名字,“赵闲?”
“荣溪。”
她凝神,“是,赵总。”
“我要是死了,你记得来给我上香,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荣溪:“……”
“听见了吗?”
她没回答,那边就一直不停地叫着她的名字。
荣溪忍了忍,握着手机,“赵总,您人在哪里?我给您叫120来吧。”
“不行,要荣溪。”
荣溪咬了咬唇,想到一种可能性,“赵总,您还在笙箫馆吗?”
也不等他回答,她直言:“我这就让人去接您。”
随即挂断了电话。
荣溪本来是不打算管的,但赵闲的状态听起来的确不怎么好,虽然他不是她的上司,但是她昨天送他去的笙箫馆。
万一出了什么事,跟她扯上关系了,她怕自己被殃及。
时间已经很晚了。
荣溪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打给谁,最后还是联系了谭谌。
傅琮凛她自然是不敢擅自打扰的,其他的人,她也不认识,赵闲的那个圈子离她太过于遥远了。
所以只能是谭谌。
半夜三更吵醒谭谌,她也很不好意思,但还是直言不讳的说出了赵闲的境况。
对方办事利落,没多久就给她回了一个电话,“赵总的确是在笙箫馆,人已经醉了,还在发烧,看起来状态极差,还有就是……”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
荣溪询问:“怎么了?谭秘书有什么您就直说。”
谭谌也没有隐瞒,“赵总一直闹着找你,你若是方便的话,来一趟笙箫馆吧。”
荣溪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不好意思,我不太方便……”
“荣主管。”
“谭秘书您说。”
谭谌看起来也有些为难,“虽然不知道你和赵总之间发生了什么,但赵总对你还是很上心的,看在他帮衬了你不少的地方,你还是来一趟吧。”
所以说,没有人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无缘无故的帮助。
尽管她再三拒绝,但赵闲也的的确确帮到了她。
荣溪静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凌晨三点多,荣溪前往笙箫馆。
楼下有人在等她,见了她询问后便带着她往楼上走。
荣溪从来就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紧张又拘谨,和这里的奢靡富丽格格不入。
服侍生交给她一张房卡,给她带领到赵闲的房门前。
荣溪给了自己做了好几番的心理准备,才推门而入。
一股酒气冲入她的鼻息。
室内昏暗。
她刚踏入,一具沉重的身躯猛地压了下来。
有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耳畔,荣溪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被吓到手脚发软。
两双手臂紧紧地缠住她的腰肢,拥上她,伴随着猛烈的心跳,荣溪险些没喘过气。
“你终于来了……”
荣溪能感受到对方发烫的身体,伸出手触碰时,整个人仿若火烧,“赵总!”
“荣溪。”
她试探着推拒,下一秒被他抱得更紧。
荣溪心跳如雷,浑身僵硬。
她张了张口,“赵总,您……”
“叫我名字。”
“……”
“叫我名字。”男人再次重复,呼吸像带了火舌蔓延到她的皮肤上。
荣溪攥紧了手,艰难开口:“赵闲,可以先把灯打开吗?”
黑暗中,她不能视物,也不想跟他这么抱在一起。
大概是她让他如愿以偿,男人很好说话,“好。”
紧接着,赵闲单手按着她的腰,另只手松开去摸索开关。
“啪嗒。”
霎时,灯光大亮。
荣溪也趁机推开了赵闲。
男人被猛地一下,没什么抵挡力气的松了手,摔在地上。
他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等到荣溪来,再到拥住她。
这么久了,才算实现了肖想中的零星一点。
也还得是在他生病时才有机可乘。
男人摔在地上的那一刻时,荣溪也有些僵了,她怀疑的看着自己的手,应该是没有多大力气的。
他却这么弱不禁风。
想到谭秘书说的他的情况,荣溪也明白了。
她心下叹气,站在原地没动,看了他几许,“赵总,我还是帮您叫人来,送您去医院吧?”
刚才赵闲抱着她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人身上是真的烫。
现在有光,也更能看清楚他的状态,脸红得不正常,还有汗,眉头紧紧的皱着,精气神很颓。
女人居高临下,赵闲撩起滚烫的眼皮就看见她包裹得严实的小腿,却很长。
他费力的朝她伸出手,紧闭着眼:“不用,你扶我起来。”
荣溪思索了几秒,最终还是递给了他手。
灼热的大掌攀着她,借力站了起来。
她挣了挣手,却没挣脱开,脸色就变了,“赵总,请您自重!”
赵闲牵着她到沙发边坐下,另只手抵着自己的额头,闻言轻浮的笑:“你来的时候,就没想过会发生什么吗?还是说,你觉得我是个正人君子,可以在看见自己喜欢的人时,却无动于衷。”
荣溪紧紧的盯着他,眼里有防备。
赵闲滚了下喉咙,往她那边靠,抬起她的手去碰自己发烫的脸。
直勾勾的和她对视,“这么久了,你难道就没有一点想法吗,荣溪,你为什么不给我个机会,跟我试一试。”
他的眼睛因为生病也因为酗酒的缘故,泛着干涩的红,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眼里浮现而出的有深情也有隐忍,更多的是晦涩和愠怒,其中还夹杂着委屈。
荣溪被他看得心惊肉跳,把自己的手从他手里抽出来,指尖擦过他的脸,不由自主地发颤。
她平声:“赵总,我们不合适。”
她很冷静,前所未有的冷静。
在冷静的拒绝他。
赵闲闭上眼睛,胳膊挡住光,放任自己躺在沙发上。
良久后,他哑着嗓音:“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