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庭一言不发,只是望着眼前那一片花海发呆。
花开了,沐川,你怎么还没回来?
不是说好,来年春天花开,你就回来吗?
沐川……
……
忽然,一张面巾纸递到了她的面前。
“擦擦吧。”
盛若庭这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她接过了江森递过来的面巾纸,背过身去擦了擦泪。
擦完了泪,她把纸巾揉成一团,准备扔掉。
没想到,江森忽然敞开了旧外套的兜。
“来,扔这里,别脏了你的家。”
盛若庭被他逗得‘噗嗤’一笑。
淤积在心上的沉重,似乎也烟消云散了。
“谢了。”
她把面巾纸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不能脏了她和沐川的家。
江森顺手摘下了一把杜鹃花的花瓣在嘴里嚼着,酸酸的。
他抬头,看着花海,和花海里的她。
“这里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乖女鹅,别把自己困在过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江森发现,她被自己困在了一个世界里,出不来了。
盛若庭坐在一个一块干净的头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发呆,睫毛上,还挂着两颗碎泪。
“总要在心里保留一点美好的。”
江森热得脱下了外套,里面是一件驼色的棉衫,已经湿透了。
他摘了一把杜鹃花,把花瓣一片一片地摘下来,然后递了一把花瓣给盛若庭。
“来,尝尝。”
盛若庭接过了花瓣,红色的。
而江森已经塞了两瓣进了嘴里,吃得有滋有味的,像是在嚼口香糖。
“我以前在原始森林里做任务,没有口粮,七天,靠掏鸟蛋,吃杜鹃花活了下来。”
盛若庭也吃了几口,酸酸的。
“想不到娇生惯养的七少,也吃过这种苦。”
江森,江氏年轻一代第七个子弟,但是他有许多履历是查不到的,外人看来就是个坐吃山空的纨绔子弟。
江森也舒服地躺在了石头上,望着蓝天,嗅着山间柔和的风,晒着温暖的太阳,嚼着花瓣当零食。
“谁没点秘密呢?”
盛若庭也躺下了,手枕在脑后,望着天,一闭眼,似乎就回到了过去。
也是这一块石头,也是这么一片蓝天。
不同的是,她身边有沐川。
身后就是他们家,还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
沐川就这么和她躺在一起,吹着南方湿润温柔的风,规划着他们的未来。
“我要在这里开垦几亩水田,种上稻米,引水浇灌,再种上一方莲藕。”
“等来年,我们的孩儿出生的时候,就能吃上新鲜的稻米了。”
“对了,还要种花,种菜,种上几亩沉香木,以后结香了,拿到集市怎么也能换来几两银子。”
她耳边都是那个人温柔的话语,一切都恍然昨天。
“我已经不是镇北王季沐川了,但我会给你和孩儿安定幸福的生活,相信我,阿煜。”
可一转眼,大批士兵冲入山中,铁蹄践踏了他们才种好的新菜。
身着黑金铠甲的男人,高高在上地坐在汗血宝马之上,昵着那卑微的两人,明黄色的锦衣着实扎眼。
“皇弟,边关战事吃尽,你却撇下朕一人,在此独享安宁,好狠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