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卅不理会他的夸奖,扬起剑,翻来覆去地欣赏着。
“这把剑,叫破云,是一把价值无法估量的千古名剑。”
一朵飞花带着璇儿落了下来,落在了这把千年古剑依旧光亮的剑刃上,竟然在一瞬间被分割成了两半。
“恩,我知道,我有个朋友对这把剑尤为痴迷。”
江森说的自然就是司马容采,这两天有事无事就来问这把古剑的下落。
可荆卅并不是想炫耀这把剑的考古价值,而是想炫耀一下它对盛若庭的价值。
“这把剑曾经的主人,就是她心里藏着的那个人。”
话落音之后,并未得到江森的附和,他拿起了茶壶,给自己的茶盏添了点新茶,一饮而尽之后,才慢悠悠地说:“虽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他已经死了。”
荆卅依旧比划着破云剑,欣赏着吹发立断的奇观,这种锋利程度,现在都不容易做出来,可两千年前的古人就已经拥有这种技术了,也难怪它成为千古名剑。
“对,他已经死了。”
荆卅对这把剑爱到了极致,可惜,这是盛若庭心爱之物。
他忽然一收剑,再度看向了江森:“你说得对,活人怎么可能争得过死人。”
说完,拿着剑回去放好了。
江森端着茶盏,一直没有再抿一口,目光一直注射着着盛若庭房间的窗户。
落地窗后面,就是她的书房,暖暖的读书灯亮了起来。
可惜,盛若庭却似乎无心看书。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窗边,望着刚才荆卅舞剑的地方,迷茫的双眸里,透着一种江森时常见到的凝望和寻找。
她似乎从荆卅的身上,寻找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
荆家年轻一代的几个孩子里,她最宠荆卅。
因为在他身上,她总能看见几分季沐川的影子。
荆家在海外传了几百年,不可避免地混入了一些外族血统,荆卅天生一头金发,混血脸,五官和季沐川一点都不像了,可不知道为何,盛若庭就认准了他。
总觉得,他继承了季沐川的气质和眉眼。
刚才他拿着破云剑在花园里起舞的时候,一度让盛若庭以为她回到了三百年前。
那个人也喜欢在傍晚的时候,执破云剑在花园里之中起舞。
夕阳的余晖,染红了他的俊逸的五官。
恍然间,盛若庭仿佛又看见了那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影子。
“哐哐。”
一阵敲玻璃声将她惊醒,她这才从痛苦的回忆之中抽身而退,见眼前的落地窗,没有季沐川,只有江森。
江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落地窗外,就和她隔着一道透明的玻璃。
他再度敲敲窗户,然后朝她举了举手中的茶杯,似乎是在邀请她出去喝茶。
一旦陷入回忆里,盛若庭就完全没有心思看书了。
她把窗帘一拉,很快就穿着家居服出现在了花园里。
花园里有个阳光房,是盛若庭自己规划的。
此时,阳光没了,但是灯光有,温馨的暖光铺陈一地,江森在阳光房里放了一个茶盘,他正在品茶看书,看的还是盛若庭收藏的一些佛经。
“有心事?”见她来了,江森为她添一个茶杯,一边问。
盛若庭闷闷地说:“没有。”
她坐在了江森的对面,端起小小的茶杯,一饮而尽。
“味道不错。”
茶杯放下,江森将烧好的茶倒进了她的杯子里。
“别愁眉苦脸的,天大的事情,也没什么大不了,你看我——”
江森举起一杯茶,朝她示意:“我的父母都死了,我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被他们监视了二十几年,你看,我愁了吗?”
说着,他伸手,按在了盛若庭那紧紧皱起的眉心上。
“皱眉就不好看了,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