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他隐隐察觉异常，似乎气氛有些不对劲。
再仔细感觉一下，空气中似乎弥漫着血腥味，并且迟迟没有散去。
“难道大战已经结束了?”
王芳如此想到。
杨林被直接击败，这是他完全没有考虑过的选项。
想到这里，王芳脸上笑意更胜，自顾自说道:“看来我此次运气不错。”
但继续走着，王芳又察觉到异常，他疑惑着低头看去，竟是一只手。
在王芳左右，还有几个随从，他急忙道:“下去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那几个随从也是一怔，但还是听从命令，壮着胆子将那只手拽了出来，结果却不只是一只手，而是一整具尸体。
显然，这是历城守军处理尸体的缺漏之处，身子埋进去了，却漏了一只手。
王芳看着这一幕，蓦地背后直冒冷汗。
这都是什么事啊。
大白天的怎么随处挖出一具尸体?
但古怪的不止于此。
随着那一具尸体被拉出，地下出现一个坑洞，其中竟然还有许多尸体。
几个随从又刨了一会，此地竟然埋了许多尸体，并且看尸体的模样，显然死了没多久，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芳稍微缓和心神，仔细的观察着，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虽然这些人大多被扒去了甲胄，但他们的装束显然是朝廷士卒。
“这怎么可能?”
王芳惊骇喊道。
若是杨林处理尸体，肯定不能像这般随意丢弃在乱葬岗。
毕竟是自己人，再怎么样也得好好安葬，这样实在说不过去。
如果不是杨林，那又发生了什么?
简直是细思极恐。
王芳不敢细想，他看向周边，明明天色一片大亮，却好像身处鬼蜮。
“这里到底埋了多少尸体?”
如此疑问在众人心中浮现。
“呼~”
有轻微的声音传来。
但在此间，却显得异常诡异，让几人脸色大变，感觉自己遇见了鬼。
其实仔细听起来，那只是风声而已。
王芳自然也慌得一批，但他没有办法，几个随从都是软蛋，他再怎么畏惧，也只能挺身而出，打量着周边道:“什么人，还不给咱家出来，咱可是当今天子的人，什么妖魔鬼怪……”
越说到后面，王芳几乎要哭了。
莫名其妙跑到一片乱葬岗，还发生这种诡异之事，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好似听到王芳声音，后方又传来动静。
王芳迟疑不定，他确定自己听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只能缓缓转身，在那里出现一道身影，衣衫褴褛，浑身血色。
“啊啊啊，鬼啊~”
王芳只看了一眼，好似看见一个厉鬼向他扑了过来，拉起缰绳想跑。
可偏偏就是此事，马匹猛的向上一挺，竟然直接把王芳给摔了下来。
其他数人被王芳吓了一跳，全都显得狼狈不堪。
终于，后方的那道声音发话了:“小人见过天使。”
王芳被摔得龇牙咧嘴，却也没有忘记跑路之事，双手挣扎着向前。
当他听见此言，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人?
不是鬼?
好似确定了一点，王芳颤悠悠的回过头去，他仔细看着那道身影，终于放下心来，这位并非鬼怪，而是一个真正的人。
“你是什么人，竟敢恐吓咱家?”
王芳拍了拍灰尘，起身正色问道。
那身影异常惶恐，连忙拜道:“天使恕罪，小的不知天使身份，因此得罪，但小人绝无恶意。”
虽然确定是人，但王芳以后疑惑:“说说吧，你怎会在此，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人赶紧解释道:“启禀天使，小人叫李五，本是靠山王麾下，因为吃了败战，只好逃到此处，见这里埋了许多尸体，想来摸摸情况。”
听了这番话，王芳越发不淡定了:“你说什么，靠山王怎会吃了败战?”
李五不敢怠慢，他只是一个小兵，和平头老百姓也没太大的区别，怎敢得罪皇帝身边的人，道:“天使明鉴，小人所言句句属实，靠山王统领大军强攻历城，第一日就被杀得大败，连靠山王自己都陨落于城外。”
王芳愣了，彻头彻尾的愣住了，方才那人在说什么，他是不是听错了:“你方才说什么，靠山王怎么可能陨落?”
李五被扑过来的王芳吓了一跳，胆战心惊道:“是真的，小人说的都是真的。”
王芳没有拿捏李五，而是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了几步，难以置信道:“怎么会这样，靠山王怎么可能死在这里，肯定是假的，不可能。”
王芳表现有如痴狂。
倒不是他和杨林关系有多好，只是因为杨广的缘故，杨林战果如何直接关系到他的生死，这才显得这般激动着急。
杨林战败已经无法接受，若是杨林直接战死，恐怕杨广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王芳在杨广身边待了不短时间，他大概摸清楚自家主子的习惯。
若是心情好自然没有问题，一旦上火大家都得遭殃。
而杨林战死这等消息，绝对能让杨广喷火。
若是寻常之时，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兵，说杨林战死沙场，王芳自然不会相信，可是此间诸多尸首，无疑是提供了证据。
若非彻头彻尾的大败，怎会发生这种事?
王芳宣泄着心中惊恐，良久之后才缓和下来，他语气冰冷说道:“你带我们去看看。”
李五摇了摇头，同样是畏惧道:“天使有所不知，历城城外死伤恐怕超过十万人，地面都被染成血红色了，小的好不容易才逃出来，怎能回去送死。”
王芳摇了摇头，用命令的语气道:“咱家就看一眼，你若是不带路，咱家立刻杀了你。”
看见王芳身边几个随从，李五最终答应下来。
就这样，一行人往历城而去。
此间已是乱葬岗，自然距离历城不愿，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到了。
“这是……真的。”
看着凌乱的战场，哪怕经过清理，大战的痕迹依旧没有消失。
可见李五所言不假。
若是历城被破，不可能是如今模样。
若是杨林没有战败，自然有营寨在此，可惜的是，根本不见人影。
“难道靠山王当真战死了?”
王芳神色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