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老伙头的身体差得离谱,我拍着他后背让他缓过气来,摸出根虫草递过去,拧开破水壶给他喂水。
老伙头似乎还没从咳喘中缓过来,一把抓紧我手:“不,不喝……”
“没毒。放心喝!”
我强制喂送老伙头水:“死了,我给你赔命!”
老伙头双手把着水壶,双手冰凉,抖得有些厉害,眼眶更是咳得眼泪打转。
“你肺上有毛病。趁早去看。烟得戒。酒也别沾。”
半响,老伙头缓过来,冲我不以为然的叫道:“我就一个司务老伙夫,早死晚死没多大的事。”
说着,老伙头又给我递来一支烟:“这水壶烂成这样。你都不扔?”
“我老战友送的,舍不得。”
“你老战友好大啰?咋个用这种65水壶?都能进博物馆了。”
老伙头大口大口砸吧香烟,将自己沉浸在浓浓烟雾中,手里却是抱着破水壶不放:“这个水壶……想当年还是木头塞塞,打阿三的时候不经用……”
“后面改进了之后,到了打安南的时候,就派上大用场……”
我好奇问道:“你都打过?”
老伙头哈了声没好气叫:“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我这个老司务虽然做了一辈子伙头军,但我也开过枪背过公文包的。”
“我当年,背这个水壶的时候,也被子弹打穿过……”
忽然,老伙头压低声音神秘莫测说:“你这个老战友有点名堂哦。绝对是个老大哥。”
“对了。你公文包喃?有这个水壶再加公文包,那就是勤务标配。”
“前途远大哦!”
“不瞒你说,我以前就是背这个水壶和公文包,干的勤务!”
我反问过去:“你也前途远大?”
老伙头老脸一晒,继而哈哈大笑:“老子干的司务,所有吃的喝的都归我管,这个前途还不够远大?”
“你公文包哪儿去了?”
我递过去一支烟:“有公文包。我老战友给了我,我没要。”
老伙头眼珠子定住,半响哦了声,拿着烟就往嘴里送。
我轻声提醒对方拿反了烟,老伙头有心不在焉哦了声:“公文包你咋不要?以前的公文包可是牛皮的哦。”
我低低说:“我忙着救人。”
“我老战友就剩了公文包,留着装吃的。”
“他把挖的药材全都用来救人,我给他公文包装满,不然他没吃的。”
“你老战友跟你救人?救哪个?
“两个月前,龙门地龙翻身,我和他……”
“九死一生!”
哐当!
破水壶就砰然掉地,老伙头立刻揪紧胸口,面色霎时青紫烂黑。
“九死一生!!!”
“你,他……”
老伙头惊恐无尽:“他,你……你老战友现在,现在,现在……”
突然,门口一个冷厉肃穆的声音乍起:“哪个在茶馆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