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相凑过去听,听完后,勃然大怒,“这也太不是个东西了!”
原先女儿告诉他的时候,他毕竟平日里从没听谁提起过,心里就算信了,也没那么愤怒。
可这会儿,事情真的发生了,听得他都恨不得去宰了萧征!
“隔墙有耳,父亲小声些。”叶明沁见了,连忙提醒一句。
“为父知道。”
叶相摆摆手,眉头还皱着,可到底没再骂了,便问了句,“沁儿,那,那个小丫头你可有安置好?你让她诈死了,往后便绝不能让她被大皇子发现,否则,她的下场不好,你也会因此被大皇子盯上。”
“女儿已让人将那小丫头连夜送出了城,送到赵国那边去,大皇子再如何能耐,赵国总不是他的地盘,绝不可能找得到她。”叶明沁早已准备好了说辞,淡淡说着。
她不告诉父亲,不是信不过父亲,而是……立场不同。
父亲站萧征,而她只是表面上站萧征,她留寒露在身边,为的是让寒露报仇,杀了萧征!
倘若告诉了父亲,父亲未必不会派人将寒露给杀了。
“如此安排,倒也妥当。”叶相点点头,不疑有他。
父女二人正说着话呢,外头便想起了白露的声音,“奴婢见过大殿下!”
萧征?!
父女二人双双朝帐篷外看去,随即又对视一眼,走了出去。
帐篷外。
萧征被白露拦着不让进,已满脸不耐烦,正要踹她一脚,就见父女二人从里头出来了,立刻人模狗样起来,笑着朝叶相作揖,“相爷,别来无恙啊!”
可惜,叶相已知道了他的真实嘴脸,此刻看着他,心里便恶心,却还是朝他行了礼,“见过大殿下。”
他虽是内阁首辅,但终究是臣,见了大皇子,得行礼。
“使不得!”萧征也是个能装的好手,连忙笑着将他扶起,“相爷实在是折煞我了,将来,我还得靠相爷多多照顾呢。”
最后一句,萧征将声音压得极低。
叶相心里其实都已经有点不愿意站他了,奈何除他之外,又没其他人可站,只好忍了,“不敢当,老夫也不过是尽一份绵薄之力罢了。”
萧征一听,多日来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放下了,笑容也更深了,热情道,“今儿已是二十七,再有三日,便是相爷的四十寿辰了,相爷是要在这儿过还是回京过?”
话说完,萧征又笑了笑,“不论相爷要在哪儿过,相爷可都不能落下了我啊!”
这话已是说得极为直白了,甚至是有意地让所有人知道,叶家已站到了他这边。
“……”叶相虽不喜他,但听他提起自己的寿辰,便沉默了。
他来河中之前,曾答应过妻,会在四十寿辰前赶回京的。
还有岳父那儿,岳父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说回京来给他过四十寿辰的,他若是不回去,岳父那儿可不好向今上交代。
一旦逼急了岳父……
不行,他还是得回京过寿辰!
“父亲同大殿下回京便是,河中这儿有女儿,”叶明沁便在这时开口,微笑着看向叶相,“只父亲别忘了留一些果子,女儿最爱吃那个了。”
看着乖巧懂事又体贴的女儿,一把年纪了的叶相,忽然就泪崩了。
叶相目中含泪,点点头,“好,爹爹一定为你留许多果子,等你回京去吃!”
爹爹……
听到这个儿时的称呼,叶明沁目光闪烁了下,一时沉默了。
叶家家规,不论嫡出庶出,都只能喊父母为“父亲母亲”。
可明明,儿时那会儿,她是喊父亲“爹爹”、喊母亲“阿娘”的,可惜从那次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