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李阳简单的交代了两句,再没有叮嘱其他的方面,秦喜斌犹豫了一下,道:“大阳,我这心里还是有点发虚。你说这个孙明远,不会趁着你不在家,暗地里搞什么动作吧?别的都好说,厂子里现在已经基本理顺了,生产安全和施工进度两头盯紧了,肯定是出不了什么大乱子。我唯独害怕你不在家,有人找咱们绥远的麻烦,到时候你说你远在香港,鞭长莫及,我们这边到时候再处理不了,那可就是真麻烦了。”
忽悠孙明远投资外币的事儿,李阳没有和秦喜斌等人详细说明。
一来是害怕走漏风声,二来也是他自己扯得那个谎太过离谱,他害怕自己这几个兄弟笑话。
现在见秦喜斌一副担忧的样子,李阳哈哈一笑,摆了摆手。
“老秦就把心放到肚子里,我这一次去香港是和孙明远一起去的。他既然能和我一起搞这个外币,就表示他已经对咱们这个小小的建材厂没有了兴趣。你就在家安心的搞生产搞建设,多的呢,我现在不能和你们说。不过我跟你们打包票,这一次的计划要是成功了,这个孙明远不仅仅是以后绝对都不会找咱们麻烦了,没准儿啊,他的那个明德商投旗下的资源,也能归了咱绥远哩。”
听到李阳这话,秦喜斌一愣。
“大阳,你这不是在跟我吹牛逼吧。前两天你这还为了孙明远的事儿犯愁上火的呢,现在又说反过来要吞了孙明远的公司业务,我这怎么看,怎么像是你自己在阿q式的自我陶醉自我欺骗啊!”
切!
感受到秦喜斌目光中的强烈质疑,李阳咧嘴一乐。
没有一点点的想象力。
果然,老同志的思维容易僵化。
“老秦,话给你放在这儿。孙明远这小子不是仗着他家世背景耍牛逼么?这一次,咱小李就要学学的那李哪吒,当一回闹海的小童子。这一次去香港,不把这货的龙筋扒下来,我算他补钙补得好!”
看着李阳无比膨胀的样子,秦喜斌砸了咂嘴。
“那得了,那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可就真信了。到时候要是你能把明德商投的那几家建筑公司股份搞过来,那咱这小日子可就得劲儿了。”
“你就请好吧!”
嘿嘿一笑,李阳拍了拍秦喜斌和于老四李奉义的肩膀。
抬手看了看表,见时间距离航班起飞的时间就只剩下了不到六个小时,李阳挥了挥手。
“行了,该说的都跟你们说了。四哥,咱们走吧,一会别耽误了飞机。”
“哎!”
一旁的于老四点了点头,提了提手里的旅行箱,拉开了停放在一旁的那台宝马七系的车门。
目送着李阳和于老四驾车远去,秦喜斌默默的将目光放到了经济开发区尽头的那一大片农耕地上。
看着一大早,就有拖拉机影影绰绰的开始旋耕,他淡淡一笑。
“春风如醇酒,著物物不知。希望,这个春天种下的,秋天都能有个好收成哦。”
面对他的期盼,一旁的李奉义咯咯一笑。
“行了老秦,可别拽词儿啦。厂子里一大堆事儿呢,大阳这小子撒丫子走了倒轻巧,咱老哥俩可有的忙哩!”
二人相视一笑,并肩向厂区行去。
......
四月十七日,凌晨四点多钟,在飞机上睡了半宿的李阳终于抵达了香港机场。
自从回到这个时代之后,他还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
站在香港国际机场的出口,看着即便是在凌晨也拥挤得不行的人流,出口处那些穿着花花绿绿,举着各种“住宿”“tax”等业务牌子的蛇仔,李阳不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当下,正处于改革开放中期的中国与世界似乎生存在两个完全不相干的时空中。
它们有完全不同的经济结构、思维方式、话语体系和发展脉络,要找出两者之间的相通点竟是那么的困难。
但是李阳知道,在未来二者会渐渐地开始出现奇妙的逼近,再逼近。直到许多年后,它们终于真正地融为一体,难分彼此。
但是在当下,如果说有一个中国和世界这两个天地的接口存在。
那么香港,绝对是那个唯一的可能性。
“李老弟,你老板什么时候方便见面?要不然,咱们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正当李阳站在97年的时光里,感叹着这个东方明珠的繁华和国内的差异之时,他身后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