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富户跟县丞主簿那些人就是穿同条裤子的,不然前两任千林县令也不会被逼走。
自己昨夜明明和这县令大人说好私下去寻那些富户商议。
她的意思是不管那些商户愿或不愿,县令大人都亲自登门了,他们多少也会放点血的。
可她万万想不到,这位心急的县令大人竟一大早就把人给请到衙门来了。
萧汐悦意味深长地朝衙门内看了眼:“大人,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萧汐悦万分庆幸自己留了一手,没有将所有计划与这位莽撞的县令说尽。
萧汐悦这一眼就像是冬天里的一盆冰水,将原本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的姚从易浇了个透心凉。
姚从易不傻,只是尚未经过生活的毒打,他从萧汐悦的眼神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他沉着脸将萧汐悦带回衙门后堂。
“萧公子,本官上任这几个月所遇到的那些麻烦是那些人在暗中作的乱?”姚从易一坐下就沉声问道。
“大人,草民只是一介白丁,又如何清楚衙门内部之事?”萧汐悦顿了顿,又道:“草民只是听闻前面两任父母官空有其职,手中无实权。”
萧汐悦将千林县这几年发生的事一一转述,姚从易听得满面怒容。
官商勾结!
鱼肉百姓!
这是他最恨的几个字,不曾想刚上任就让他见识了!
“简直无法无天!”姚从易一掌拍向桌子,气得双眼发红。
萧汐悦安静地等着他发泄。
姚从易突然站起身,在堂中来回踱步。
片刻后,他停在萧汐悦跟前,忽地冲她郑重拱手:“本官鲁莽,让萧公子一番心血付诸东流,还请萧公子原谅!”
萧汐悦惊得起身往旁退了两步,避开姚从易这一揖:“大人,使不得,您真真是折煞草民了!”
昨夜一番交谈她就看出这位姚县令是位性情中人了,没想到他堂堂大理寺卿之子竟能放低姿态给她一介平民施礼,萧汐悦对他的感观又好了几分。
姚从易坐回椅中,气愤过后心头是一片茫然:“都说官场如战场,是本官太想当然了。”
他纵有一番为百姓之心,如今在衙内却独木难支。
难道要他与那些蛀虫同流合污不成?
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大人,衙内其他人草民不知,不过五老爷魏诚身后没有太多的牵连,您可以尝试拉其入阵。”
“魏诚?”姚从易找回了点信心:“萧公子对他很了解?”
“说不上很了解。”萧汐悦道:“不过此人行事有度又熟悉千林县,大人若有他相助,处境定不会比眼下差。”
姚从易想了想,道:“本官知道了,多谢萧公子。”
见他没有立马派人去叫魏诚,萧汐悦心下稍松。
吃一堑长一智,但愿这位姚大人能吸取刚才的教训。
萧汐悦是在县衙用的午膳。
姚从易再次送萧汐悦出来的时候,虽然眼底带着几分喜色,不过脸上却再也看不出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