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瑶与宁北周身无人的情况下,国宴之上最热闹的只有四个地方。
神主教会,三大派。
虽然两张桌子紧紧挨着,但姜白柳身前的热闹程度和秦长鱼席位上的冷清程度比起来,完全可以用天上地下来形容。
为了避嫌,在两张桌子紧邻的中间出还预留了一大片的空地,哪怕另外一侧因为拜见的人太多而显得无比拥挤,中间这相对空旷的地方依旧是无人越过一步,就像是雷池。
姜白柳很少说话,大多是红衣大主教在与人攀谈,只有偶尔话题引到他身上的时候才会含笑说上两句,虽言语不多,但每句话都极有深度。
和俞子期的冷淡比较起来,神主教会的这位小圣人无疑要让人更亲近许多。
对症下药是每个人都懂的事情,和儒院谈文事,与广陵道论三千道藏,和白马寺参禅意。
三者相比较,佛家所言禅意无疑是更为虚无缥缈的东西。
比如佛家中有名的拈花一笑,世尊在灵山会上,拈花示众,是时众皆默然,唯迦叶尊者破颜微笑,禅说不清道不明,没有慧根,强说也说不清。
在场不乏有深好佛学之人,此刻刚好借着这些年的钻研来与之攀谈。
和神主教会有所不同的是,白马寺与人说话的一直都是佛子年殊,戒律院长老和那名金刚护法就像是老树一样闭口不谈,若非是之前聆听神皇教诲之时说过几句话,只怕众人还以为他们两个修的是闭口禅。
“佛子,下官数十年来钻研佛法,本以为早已得见菩提,可近年来却愈发的感到迷惘,心中难解。”
一位京外的四品官员手中拿着一卷经书,满脸不解的开口询问。
他认为自己已经佛法有所成,心境本该浑然无缺才是,可近年来的仕途不如意再加上生活偶有难测,忽然发现他的内心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古井无波。
这些年的佛法修行,难不成都白修了?
所以他打算借着这个机会问一问这位白马寺出名的佛子,心中到时没什么攀附之心,只是单纯的不解。
四周的人也静了下来不在询问,关于修心这样的大题,每一道都有自己的看待方式,但公认的,佛家修心手段最为独到。
年殊在看着他,那张平平无奇的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眉心一点殷红看起来是那样的出尘,整个人的背后更是有着佛光时而闪烁。
能被白马寺封为佛子,出生之时托莲花落地,年殊的慧根与佛性自然是值得让人尊敬且信任的。
他望着那位四品官员,微笑说道:“大人言重了,佛法本就虚无定数,各抒己见罢了,我所见,未必如你所见。”
那官员拱手认真道:“请佛子指教。”
年殊沉吟了一瞬,然后道:“我有一四句偈,且说,大人且听。”
“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染尘埃。”
话落,年殊周身十丈之内绽放九十九朵金色莲花,与昭阳殿内散发玄妙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