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进宫的路程,还有杂七杂八的事项,文武百官最迟卯初便要从府中出了。”
“卯初?”
乐琳大吃一惊。
那不是才早上五点钟么!
她灵机一动,眼珠子碌碌地转动着,挑眉问道:“早朝那么多官员,少了一两个应该不太显眼吧?”
“我就猜到你会这样问,”柴珏压下思绪,佯笑调侃道:“确实不太显眼,不过要是被现了,你就不再是‘官学第一草包’了。“
“为什么呢?”
“因为你会晋升为‘大宋第一草包’。”
乐琳听了,忍不住伸手捶打他:“连你也这样挤兑挖苦我!”
“哈哈哈哈哈……”
柴珏用大笑掩饰着心虚。
“反正我不打算入仕,这倒也不要紧,”乐琳却笑不出来,她皱眉苦思道:“眼下有桩难事才是迫在眉睫。”
听到“他”再次强调没有入仕的想法,柴珏放下心头大石,追问道:“什么难事?”
“欧阳大人的新栏目,是不是还有聘些人手?”
“让那几个新来的记者抽空去帮忙即可。”
乐琳不太放心:“新栏目与新闻部不同,是要讲史论经的,去帮忙的人若是没有一定文学修养的话,只会给欧阳大人添乱。”
柴珏想了想,笑答道:“那些记者里头,有个叫苏轼的,真正是博学多才……”
“苏轼?”
乐琳惊得下巴都合不拢,只当自己是听错了:“是哪个‘苏’,哪个‘轼’?”
“‘苏州’的‘苏’,‘凭轼结辙’的‘轼’。”
是他!
真的是苏轼!
乐琳直觉得头脑中一阵晕眩。
她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
柴珏径自继续道:“此人诗词歌赋无一不精,字写得极好,画也画得甚妙。先前我还感慨,他在新闻部的话实在大材小用。如今你提起这桩,让他去欧阳大人的新栏目那处,真正是最适合不过了!”
他说着说着,现“乐琅”没有了反应,转头一看,看见“他”紧皱着眉头,一脸茫然,双手无意识地搔着冠,苦恼不已。
“乐琅,你怎么了?”
乐琳回过神来,惴惴不安道:“我感到压力好大。”
欧阳修、苏轼。
“千古文章四大家”里头,除了唐代的韩愈和柳宗元,这里已经占一半了。
再加上王安石的话,“唐宋散文八大家”里头,编辑部就凑集了三个。
还有文彦博、司马光。
“如此人才济济,要是《汴京小刊》弄不出什么名堂的话,我这个东家大约要遗臭万年了吧?”
她嗟叹道。
柴珏难得看到“他”这个样子,忍不住顽皮地戳了戳“他”的冠,笑问道:“《汴京小刊》还不算有名堂吗?”
“嗯?”
“‘民生无小事’,光凭这五个字,全大宋都找不到比这更有意义的事情了。”
“听了你这话,”
柴珏难得的夸赞,让乐琳宽慰了不少,她眼中精光闪动,双颊微红,说道:“我怎么竟觉得有些惭愧呢……你说,我是不是该多些参加编辑部会议?”
柴珏一时也厘不清思绪,究竟自己想不想“他”更多参与编辑部的事情?
正在愁该如何答“他”的话,却听得“乐琅”自答道:“不过,细心一想,《汴京小刊》正是因为我的‘无为而治’,才蒸蒸日上……所以,我维持原状才是最好的。”
乐琳说着,转头问他:“你说是吧?”
柴珏莞尔,摇头道:“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无为而治’可以这样用。”
“不是么?”
“是,是。”
“你这个语气很勉强啊……”
“怎么会呢?我是真心佩服安国侯的‘无为而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