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不完全是“辽人”。
“你的聪明都是读书得来的吗?”
为了转移话题,耶律驰指着这满屋的书海,笑问道。
“宋人有句话,”耶律骊的语气依旧冰冷:“尽信书,不如无书。”
耶律驰察觉到她的不豫,叹了口气,诚恳道:“是我口不择言,对不住。”
耶律骊脸色稍霁。
“原谅二哥,好么?”
他软声问道。
平日不苟言笑的耶律驰,这是头一遭好声好气地哄人。
耶律骊不作声地点头。
耶律驰舒了口气,抬眼看了下窗外的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告辞,你也别看书太晚了。”
走到门槛边上,他停下脚步,转身,认真对依旧呆立原地的耶律骊道:“阿九,我方才说你是宋人,没有丝毫贬低的意思。”
耶律骊愣愣看他,双眸逐渐变得清澈。
“皇祖母从不曾介怀自己并非辽人,”耶律驰继续道:“你更无须在意。”
清冷的风,自窗外刮入。
耶律骊回过神来的时候,耶律驰早已走远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发髻,嘟囔道:“谁有在意介怀喔,胡说八道。”
嘴角,不自觉地上扯。
映月宫的书房里,烛火依旧,寒意依旧。
孤单依旧。
小人儿的心情却暖热了许多。
……
“喝!”
“好,喝呀。”
“来,来来来!喝,不醉无归!”
劝酒的声音不绝于耳。
还未入到室内,酒气已经冲天般熏人。
乐琳伸手捂住鼻子,紧皱眉头,心中暗忖:难不成,他们是集体被官家训斥了?
才进到室内,更是目瞪口呆
牡丹馆的正厅,用“杯盘狼藉”来形容,丝毫不过分。
酒瓶子东边一个、西边一个。
花槽里有一个,鱼缸里有两个,餐桌上竖着的、横着的,各有四五个。
刘沆、欧阳修以及司马光这三人,一个坐在鱼缸边的地板上,一个横卧在两张椅子上,还有一个,一边不断旋转起舞。
“发生什么事情了?”
乐琳讶然地问。
三人循声向她看过来,刘沆勉强起身,朝她举一举酒壶子:“是乐琅呀!来,喝!”
欧阳修也半坐了起来,举杯应和:“喝,一醉解千愁!”
司马光点头,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为文大人干杯!”
“文大人?”
乐琳四顾一周:“他不在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