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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女店主的神情并无承接之意,反露出几许进退失据的焦灼。
心中有数,这么老的店在这么不起眼的地段,店龄减去人流就是机会,正说着,只见曾琴一个眼色指向墙角那个架子,我们随她一看,心里咯噔一下。
“南京”号!
架子上斜放一只六寸青花瓷盘,只有灰尘没有标价。先说一句,青花瓷约分三种:一是官窑瓷,比如宣德炉,这种精品凤毛麟角,不适合草民买家。二是民窑瓷,数量较多质地偏差,价值也有限。
曾琴和宁宁相视以目,双釉青花?青花酱釉。是它吗?我想肯定是好东西。
曾琴小声说,你俩继续和店主聊天,跟她拖时间。说话时他将后背紧贴着内门,小心有人出来找麻烦。
我当然明白她的意思,志在必得,想营造和谐人文气氛,划价才好说话。不过女店主刚才的神态让我沮丧,有踩空之感。不如这样,我不见过些古董店老板吗,干脆班荆道故套套近乎,总不至于惹麻烦吧?正欲发力,只听刚才那股风声似有若无又响了一下。曾琴猛回头瞪大眼睛,好像真有谁会冲出来,我也不禁暗自一惊。
也就在这时,女店主终于憋不住说道,抱歉先生,让你们进来可能是我理解有误,我必须关门了,你们看上什么了吗?她声调抬高,唯恐我听不清,让我一下想起《甄嬛传》的名句“臣妾做不到啊”。望着她逐客的眼神我好失望,迷人的脸庞顷刻遥远,我最怕被美女拒之千里,沉溺的感觉,可情急之下万般无奈,连缓颊的机会都没有。
我顾不上问,顺手拿起一件标价七十米刀的铜雕和这只青花瓷盘。铜雕我进门就注意到了复制版,所以不会很贵,用它暗示瓷盘价格再恰当不过了。我把这两件东西摆上台面,刚要开口,女店主就问,多少钱你给?
雨,还在下着。
据说透露捡漏儿的价格是行内大忌,即便有人谈论,大多也是胡吹,真相永远不会告诉你,因为这并不重要。唯有是与不是才是重点,其余的山不转水转,理应给江湖留点儿面子,就像坊间常言,别问哥,哥是传说。
去的路上我们没去史密斯镇和北港,曾琴非说天道忌盈不好再逛了,只得一路往回开。开着开着感觉曾琴好像在轻盈跳跃,细看之下才发现是他浑身在不停地晃动着,情不自禁。我今天算“奉天承运”了吧?曾琴没说话,接着却哼起来。
我说“里面有人等她,应该是小鲜肉噻。”
李天宇“为什么?”
“沉不住气噻。哈哈哈”笑起来。
司机大叔把我们送回到酒店,给了丰厚的小费。我们就直接回房间,曾琴拿出来一只六寸青花瓷盘。
曾琴说“双釉青花或青花酱釉是羊城瓷一大特色。一般青花瓷仅青白两色。但惠城瓷厂根据当地黏土特性,因地制宜开创出双釉青花,即物品正面是青白两色,背后则酱色重釉,十分独特,“南京”号多为此种产品。此外佳士得公司为防伪需要,专为“南京”号特制一款圆形图标,指甲盖大小,该图标此刻也清晰呈现在这只瓷盘上。
还有一种介于二者之间,即专营出口包销的地方“国营”窑厂。早在康乾年间,东印度公司就从粤省订购日用陶瓷。他们提供品种规格,由当地政府的签约窑厂生产,号称“景德镇”,很多则是惠州生产的“羊城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