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寻伸手倒了两盏茶,然后分了他一盏:“来这里吹吹风,冷静冷静,也别是这么闷。”
容辞看着不远处一处常青树,没有说话,容寻笑了笑,便问他:“是不是觉得有些烦了,又觉得这些事情很难处理,一个不好,就里外不是人,似乎怎么做都不对。”
可不是,怎么做都不对,父母是他的至亲,谢姑娘是他将来相伴一生的人,哪一边受了委屈,都是都令人心里难安了。
容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叹了口气道:“这世间的事情啊,对外,咱们都可以立身正直,能立于这天地之间,可是这家事,这家里的恩怨是非,那是最难处理的。”
“你我大约还算好的,你嫂子和母亲如同母女一般,母亲也极其喜欢谢姑娘,谢姑娘也敬重、也喜欢母亲,你嫂子与谢姑娘相处得也算是很不错,这将来的日子,也能和谐安稳一些。”
“若说难的,你看看容亭便知道了,真真的是里外不是人。”
容亭不想孝顺吗?他也是想的,可偏偏他娶了廖氏,廖氏连他都不在意,更何谈是为他的处境着想,敬重上头的长辈几分呢?
这一日一日的,过些日子就闹点大事小事,容亭内心煎熬,只得是道歉道歉再道歉,可道歉有什么用处,父母觉得他不孝,媳妇和女儿都觉得他没本事,不将他放在眼里。
甚至容晴这姑娘又被廖氏教坏了。
他这一世怕是都要活在无尽的压抑和痛苦当中。
“眼下的这个事情吧,你也无需多想。”容寻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好好等着成亲就是了,谢姑娘是要嫁给你的,日后便是咱们自家人,虽然这亲事有些波折,但总会拨开云雾。”
“你也知道,母亲也是很喜欢谢姑娘,就算是为了将谢姑娘娶回来,咱们也需得费些力气,不单单是因为你的。”
容辞哑然,他总算是明白长兄喊他出来想说什么了,大概是担心他觉得为了他的亲事折腾父母兄嫂,觉得很为难。
“我知道了。”他点了点头。
容寻笑了起来,然后与他喝了一杯茶:“这就对了,你若是觉得过不去,等这些是事情完了,到时候给我和你嫂子准备一份大礼就成了,至于这礼吗,也是越贵越好,越贵越好......”
容辞就奇怪了:“你缺钱?”
“钱自然是不缺的,不过谁嫌少是不是?”容寻眯了眯眼,笑得儒雅清贵,“父亲这主意不错,我虽然不缺钱,但也不想父亲母亲将他们挣来的钱财分给那些不敬不孝之人,既然如此看不上我们容国公府,那容国公府的尊荣富贵,也别要了。”
容寻也是真的怨上了容亭,也不想再管他的破事,日后过得怎样,都自己受着吧。
“不过若是容亭离开了容国公府,那廖氏也未必能与他过下去了,她本来就看不上容亭,当年愿意嫁给容亭还不是因为容亭是咱们容国公府的公子,这日后,怕是难说了。”
若是容亭从此一贫如洗,过日子手里的钱都要算着花,那廖氏能与他继续过下去?
想到这里,容寻又眯了眯眼,眼底有淡淡的冷意泛起:“若是她真的离开了,也是时候算一算这些年的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