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上官昭容的文集吗?”
店主一愣,随即笑道:“是慧文昭容的文集吗?这本书去年卖得都印不过来了,每日辰时新印的书刚一上书架,不出一刻钟就抢完了,郎君倒是会挑时候买,稍等。”
苏鹤有些疑惑:“慧文昭容?”
店主将找出来的文集递给苏鹤,答道:
“是啊,上官昭容故去后第二年,就是景云二年,陛下就下旨复封上官婕妤为昭容,追赠谥号:慧文。”
苏鹤低头看着手中的书,书名:《故乾昭容上官氏文集》。
这时,旁边一人插嘴道:
“大乾女子只有皇后和公主死后才可能有谥号,上官昭容却能得慧文的谥号,可见陛下何其怜惜啊。”
“是啊,我大乾开国几十年来,只有慧文昭容和当年武皇生母荣国夫人曾有谥号,其余非皇室女子,从未有过。”
“嗨,我听说是这谥号太平公主殿下求陛下下旨追赠的,文集也是公主殿下派人编撰成册售卖的……”
“是啊,听说上官昭容故去后,并没有葬于中宗陛下的皇陵,而是葬在了太平公主殿下的家族墓地……”
苏鹤听着众人的讨论,付钱离开。
走进另一家画肆,苏鹤开门见山道:
“这里可有已故上官昭容的画像?”
“哟,这个东西郎君只能到别家找找了,上官昭容可是皇室正二品嫔妃,小店哪敢收集她的画像,更不敢售卖啊。”
苏鹤只得走出画肆,翻看着手里的文集,越读越觉得写出这些诗文的就是传他功法的婉儿女郎,心里也愈发不安起来。
她不会真的就是上官婉儿,已经丧命了吧……
“必须要想办法印证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里,苏鹤逛遍了长安西市、东市以及各坊的书肆和画肆,始终没有找到一副上官婉儿的画像。
不过在一家书肆里,苏鹤还是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郎君莫非不知?听闻上官昭容根本不是死于叛军之中,而是被太子殿下派人暗中杀死的!”
“那你可知具体的时间?”
“嘿!韦家叛乱那日我正在修德坊做事,玄武门的喊杀声听得清清楚楚,就是正月十一!”
苏鹤心里稍稍安定,他记得婉儿女郎和他相遇那日才是正月十一,后面还共处了好几日呢,想来应该不是。
回到家后,夜晚,苏鹤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坐了起来,思索中,脑海里出现一个大胆的想法。
第二日,清明,小雨。
苏鹤一身灰白色衣服,头上戴一顶草帽,脸前挂着一块白布,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咸阳原太平公主的家族墓地里。
没错,苏鹤此番就是想亲眼来墓前查看一番,这两人究竟是不是一个人。
寻找了一番后,苏鹤总算是看到了刻有上官婉儿的墓碑。
正待上前细读碑文,耳中忽然听得了不太清晰的几声对话。
“……公主殿下,……到了,您要不要……”
“奴婢们已备下祭奠之物……今日是清明……”
细雨溅落在泥土上,拍打着头顶上的树叶,苏鹤虽是武修,耳力远超常人,却也听不太清楚,只知道是太平公主驾到。
来不及犹豫,苏鹤立即把自己的脚印等痕迹清理掉,躲闪至一个角落里隐匿下来,运行起龟蛇功里的龟息功一篇,收敛气息,防止被发现。
这要是被太平公主的人抓到,估计用不着移交官府,当庭就能把苏鹤处死了。
随着脚步踩雨声由远及近,苏鹤眼前太平公主等人的身影也逐渐清晰起来。
清明雨下,一个高贵典雅、仪态万方的美人持伞静立,仙姿玉貌的娇颜上,眉宇间一丝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