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仅凭这个是不能定周东升的罪的,但是至少可以说明,他有重大的作案嫌疑,甚至比郑少华的嫌疑还大,只是暂时还没有找到有力的证据来支撑我的推论。”张振生赞同道,同时为此倍感失落。
“不过,我相信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如果人真的是周东升杀害的,我相信总能找到证据的。”过了一会儿,张振生又补充道,下定决心继续调查下去。
“我相信你会继续调查下去的,只要是你坚持的,我知道你会坚持到底的;但是,眼前有个十分棘手的问题,就是这个案子已经不归我们管了,已经移交给市局了,估计他们没有你这种敏锐的思考能力,也不可能花太多精力来继续调查,很可能会利用现有的罪证定案。而且,据说市局那边根据目前已经掌握的证据对嫌疑人进行了简单审讯,认为证据确凿,已经宣称结案,并且移交检察院,等待法院的审判了。”贺宗军说道。
“啊,这么快就结案了!……”张振生愤慨道,“这不是拿无辜之人的生命开玩笑吗?”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谁叫这起案子性质比较恶劣,媒体不断在报道,而且死者家属又有权有势,据说与市局局长关系还匪浅。可想而知,他们也是顶着多方的压力。既然现在一切证据都有了,肯定是希望越快结案越好,这样对媒体有交代,对上面也有交代。”
贺宗军把其中的种种厉害关系,告诉了张振生,希望他能了解这起案子的情况,做好心理准备。
听了贺宗军的话,张振生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段时间他只知道查案,并没有关注过死者的家庭背景,更加不知道死者的父母与市局局长关系匪浅。但是,这样的行为不是在败坏警察的神圣职责吗?这难道不是在变相地草菅人命吗?难道为了讨好领导,为了敷衍媒体,就可以草草结案?要知道,一旦冤枉了无辜之人,对他们的家人和亲属来说该是多么深重的灾难啊,甚至这种灾难是毁灭性的,是永远也不能愈合的巨大伤痛。这不是在背离绝不冤枉一个好人、绝不放过一个坏人的神圣职责吗?
“无论如何,不管其中的关系如何复杂,我都会继续查下去的,直到将真正的凶手绳之以法,为无辜之人成功脱罪。”
好一会儿后,张振生掷地有声地说道,显得慷慨激昂,果敢坚决。
“我知道你会这样做的,只要能够在法院宣判前找到新的罪证,就能够证明他的清白。”
贺宗军赞同道,对张振生的为人处事方式早已心知肚明,知道以他一贯正直严明的作风肯定会坚持到底的。
两人的谈话到此结束。随后,张振生离开了局长办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当他回到办公室后,顿时感到一种难以排遣的苦闷在心中压得他喘不过气来,逼迫着他去往风尖浪口。但是,不管前路怎样艰难,也不管前路怎样渺茫,他都必须坚持到底,必须找到新的罪证来将真凶绳之以法。这既是对自身的尽职要求,也是对无辜之人的最好交代。
既然现在可以将嫌疑人转移到周东升身上,那么接下来他必须重新寻找证据,来证明他才是真凶。他不相信有不留下罪证的犯罪,不相信凶手在作案的过程中没有任何疏忽,就像周东升将通话记录这点疏忽了一样。
只要是犯罪,就一定会留下痕迹,这是犯罪痕迹学的基本观点,只是有些痕迹和证据隐藏得比较深,尚未被人发现而已。他必须尽可能去发现那些被隐藏的罪证,即便挖地三尺也必须找出。
他不相信,一个大学生会犯下没有证据的罪;即便对方是天才,智商过人,也总会留下证据的。只要是人为的犯罪,就必然存在偶然和必然的成分,抓住偶然的因素,从而扯出必然的因果,这便是他需要去深入挖掘和侦破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