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大哥,快出来拜见主子!”柱子连声音中都透露着喜悦。
“主子?
是将军和夫人回来了吗?”屋子里一阵乒乒乓乓,而后便传出了有节律的哒哒声。
只见一个少了一条腿的男人从耳房拄着拐走了出来。
那个人见了卷耳和顾衍之后明显一愣。仔细看了看又问道:“这位可是衍哥儿?”
顾衍之也露出了疑问的表情,只有父王和母妃身边很信任的下人才会称呼自己为衍哥儿。但眼前的汉子,顾衍之很肯定他从未见过。
“您是?”
“还真是衍哥儿啊!王妃怀善哥儿时,还是我领命护送你们回的长安呢!
当时娘娘孕吐的厉害,自顾不暇。你也不哭不闹的跟在娘娘身边,乖的很。
我那时总将你驼在脖子上装作骑大马的样子哄着你,一路上你与我最亲近呢!”
突然被提起自己幼时发生的事,顾衍之倒是一点儿不好意思的想法都没有,不仅没有还有了一丝其他的猜想。
“这位壮士原来可是军中的人?”
“哈哈哈,记起来了吗?
我从前是跟在陆将军麾下的,那时他还只是个千总呢!
后来没过几年,我这条腿废了。正好赶上陆将军升官了,他就把我送回了这座刚赐的宅子里给他看家。”
说着说着石磊的情绪明显就低落了下来。不知是怀念以前一起打仗的日子,还是遗憾自己丢了条腿在战场上。
柱子一看石磊与主子们聊了起来,忙趁这个功夫进院内寻找福叔。
福叔得了消息,跌跌撞撞的奔了出来。
“卷耳?是小卷耳吗?
我终于等到陆家回来人了!”
福叔出了门直奔卷耳而来,跪在卷耳面前抱着她就哭出了声。
卷耳尴尬的站在原地,推也不是,不推也不是。这老头儿都一把年纪了,还跪在地上,这不是折她的寿嘛!而且还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卷耳都不好意思打断他了。
“八年了啊,这将军府的牌子是换了一个又一个。
我年年去信问什么时候回来,你爹总是搪塞我,让我再守几年。
明明以前就说好的,等我过了五十就接我去他那享清福,没事带带孙子,钓钓鱼。
结果我都五十好几了,也没实现。一会儿骗我说那边冬天寒冷不适合有老寒腿的人生活。一会儿又说孙子还没生出来没脸见我。
屁!老子在幽州生活了几十年,怎么就受不了那的冷了?
没有孙子,有孙女不也一样吗?我是那种重男轻女的人吗?
我看就是看我年纪大了,觉得我不能打仗了。嫌我是个累赘了呢!
去年…去年一年啊,一封信都没回过!
一封都没有!
连过年都没来信问一问我是不是还活着。
小主子,你爹和你娘怎么就这么狠的心。就忍心看我一个老头儿在长安守着你们家的破宅子孤独终老?”
卷耳实在是尴尬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便悠悠的开口道:“这位爷爷,我爹娘不是不来信问您是否还安好。实在是因为他俩都没了啊!”这下子福叔这个老头儿安静了。不仅他安静了,整个将军府闻声而来的汉子们、女子们都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