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指缝隙,连带着指甲处都没有放过,林娇娇手上做着准备,眼睛也没错过他伤口变化,
方才涌出的鲜血,颜色不再赤红,反而变淡了些。
徐将军坐到床头,按住了徐珲的肩颈,保证他上半身固定在床铺上,林娇娇注意力集中,手上刀片再次沿着划开的口子落下,
这次她没有手下留情,全然没入皮肤中,涌出的鲜血夹杂脓液,弄了林娇娇一手,黏腻而又腥臭,
徐将军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连话都说不出来,徐珲看到父亲呆愣住的一瞬间,心跳暂停了一刻,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不到,只能感受到疼痛与酸麻,还有一双手把拨弄他的伤口,一片薄刀似乎靠近他的骨头,带来钻心的疼痛。
林娇娇手下一个用力,划下来一层粘液,
徐英手提药材走进院门,只听见一声凄厉惨叫,惊动了树上的鸦雀,扑棱棱飞离。
徐珲体会到刮骨之痛,控制不住身体的摆动,幸好徐将军死死按住了他,才让林娇娇能顺利把想要的东西取出来。
疼痛使他险些晕过去,林娇娇看着他目光轻微涣散,但还是咬牙强撑着。
刮骨之痛,没用麻沸散,生生扛了过去,不得不承认他是个刚毅之人。
涌出的热血混合着脓液,流个不停,林娇娇用银针止血,又给他包扎伤口,弄好一切后双手早已看不到原来的模样,
徐英赶忙去给她打了盆水,足足洗了三次才把手洗净。
“我儿的腿,怎么会……”徐将军亲眼所见,即使他不懂医术也知道正常人的身体里不会像徐珲这样。
“正如伯父所见,徐珲兄长这伤口出了问题。”林娇娇瞧了瞧徐英拿来的药材和煮剩的药渣,从中挑拣出了几种补气增阳的大补之物,
“问题就出在身残之人的药方中必有的这几味药材。”
徐英难以置信,药方是太医院众位太医合力开的,药材也是她亲自去李家医馆抓紧,怎么会有问题呢?
林娇娇像是看透徐英心中所想般,开口解答,“不是药材的问题,也不是开药人的问题。”
“而是徐珲中了毒。”林娇娇端详刀片上的一层微乎不可见的脓层,“应该是挑断脚筋的时候下的,两年的补药让他体内的毒越发猖狂,再拖延两年不止是双腿,恐怕就连脖子都动弹不得了。”
徐将军手掌一拍床头,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怪不得!怪不得最开始我儿只是脚动弹不了,后来病情加重双腿也失去了控制。”
最初徐珲腿骨被太医接好后其实有了好转迹象,可去除夹板后腿骨已经完好,还是动不了一寸,双腿像是棉花做的般用不上任何力气,
太医也都束手无策,全然不知为何,只能开些药方滋补养着。
徐将军不想就此放弃,江湖上叫的上号的名医全被他搜罗了来,可一个个都摇着头离开。
属实是徐珲的病症太离奇了。
腿骨完好,断掉的脚筋也长到了一处,虽说长得位置歪了些,哪怕变成个跛脚瘸子也是能站立行走的,他却瘫卧在床……
实在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