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同林大人商议,而是同林娇娇商议,这是她的婚事,嫁到云国的也是她,即使林颂是她的父亲,也不能决定她的生死。”萧绝坚决不让步,“明日宫宴,只能是一场宫宴而已。”
“萧绝!”皇上显然情绪变化严肃,身为天子他已然退让,纵使溺爱儿子,却也不能让萧绝压过他去,
“杨恒和几万大军,你不管了是吗?新年之始你要让他们魂断他乡吗?”
“一年前云国边境动乱,死伤不少,兵马残缺,若是此刻与东冗开战,有几分胜算?”萧绝冷静分析,或许他知道的消息比父皇都要多,“不过是个局罢了,事到如今父皇还看不出来嘛。”
“你是说你三哥押送的那批粮草。”皇上一下子泄了力气,他不是不明白萧绝的话中意思,可他不敢用这数万大军去赌,
万一……输了呢?
“杨恒与云国打了小半年一路获胜,明眼人都知道不能再攻进,赶狗入穷巷必遭反噬。杨恒贪功激进中了计,要怪只能怪武将没有压制他的人,才让他这般张狂。”萧绝话指徐家,
“徐家若是没有没落,还能压制杨恒一头,可如今武将几乎都是杨恒的亲信,朕这几年里培养的小将军也全都死在了战场上。”皇上摇头叹息,他心里知道这些小将军死亡背后,未必没有杨恒和三皇子的手笔,
毕竟当年徐珲的腿就是这么废的。
萧绝看父亲鬓边冒出的白发才意识到他真的是老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父皇也到了被人蒙蔽欺骗的时候,“您当真以为是三哥的错吗?”
“你这是何意?”皇上眼眸转动,浑浊复而清明,最后失去焦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难道不是萧卓私通云国?”
毕竟当年徐家军惨败,东冗赔银送粮是萧卓一手造成的,如今不过是再次上演一次罢了。
“三哥唯一依仗就是杨恒,杨恒战败对他有什么好处?”萧绝叹息一声,“当年三哥设局徐家,是为杨恒铲除对手,保证他武将之首的地位。”
“可若不是卓儿,那会是谁?”皇上背部拱起,瘫坐在床上,看上去像是苍老了十岁般,父子间的算计最让他心寒,也是他最不想面对的,
或许是他经历过手足相残,所以不想自己的孩子们再经历一遍,于是早早定了太子之位人选,为的就是其他兄弟能断了心思,可谁想萧郯遇刺身亡,这太子的位子又空了出来,
他最疼爱萧绝不假,可萧卓和萧邬也都是他看着长大的,手心手背都是肉,立谁为储都是艰难的决定,
莫说文官武将商议不下,就是贵为一国之君的他也难以抉择。
“那批粮草是从四哥手上交出去的。”萧绝淡漠吐出这句话,“当时魏家女中毒,安妃又与淑妃争执不下,粮草重任从四哥手上到了三哥手上,那批粮草经了两拨人的手,早就不干净了。”
皇上像是从震惊中缓不过来,“邬儿是你们兄弟中最和善的一个,就连储位也是他母妃和吕施耀逼着他争抢的,怎么,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萧邬纵使有些小心思在身上,却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除了前太子萧郯外算得上是所有皇子中最让他省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