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番查探,找到他们藏匿的窝点,由于有元婴修士的驻守,我不敢贸然擅闯,思来想去,决定回到郡城,打听到他们在宣华里设有阁楼,我想任师妹有可能被他们掳掠至此,于是我找到他们谈判。”
“我知晓他们这些大势力不会将我们这些人放下眼里,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还是去了,本来想着只要他们愿意归还任师妹,就算付出些灵石也无所谓。”
“但我一和他们那里的管事说明来意,他们立刻变了态度,不仅拒不承认此事,还盘问我的来历,我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就走了,不料还是被此人追上。”
“若不是你们正好路过,后果可想而知。”
唐宁知晓陈达所说的这位任琴清乃是乾易宗原司隶部执事之女,二人皆史名随徒孙:“这么说,你其实并不确定她是被徐家掳掠?”
“之前只是猜疑,但现在基本可以肯定,否则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将我捉拿,当日的情景你所亲见。在你们战船到达之后,他见势不妙,甚至当着你们的面想要杀我灭口,如若不是他们所为,又何必找这种麻烦。”
唐宁沉默不语,心下思绪电转,徐家势力不小,这件事恐怕不会轻易罢了。
他们极有可能通过暗箱操作的手段在城卫军施压,然后给陈达定罪,现在当务之急是城卫军这一关,该找什么样身份的人才有用?
白锦堂肯定不行,自己已经一而再再而三找他求助几次了,像这种事儿他肯定不会去多管。
说白了吧!自己和他的关系还不足以让他出面管这类的闲事儿,先前他能够出面帮自己夺回小白蛇已经是很大的人情了,以说用足了自己的那点关系。
再因此事去找他的话,就未免太不自量力了,非但于事无补,反而会留下了贪得无厌的不良印象。
可是除了白锦堂之外,他也不认识更有分量的人物。
何况此事显然会得罪徐家,至少得找纵队管事一个级别的人物才能说的上话。
实在不行,只有通过向同盟军申诉这一条路子了,虽然机会微乎其微,然却是唯一的办法。
他和陈达虽然算不上什么知交,甚至在乾易宗时两人还分属对立的山头,算是敌对势力的一种,但这一切都是乾易宗的内部矛盾,现在连乾易宗都没有了,过去的一切对立自然也就随风而散。
实际上,两人并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还一起完成过好几次任务。
如今离开了清海,到达青州内陆,举目无亲的局势之下,再见到曾经的乾易宗弟子,唐宁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如同漂泊在外的流浪者遇到了故乡娘家人一般。
陈达见他沉默不语,以为他是惧怕徐家之势,担心惹祸上身:“徐家势强,我们力弱,你若不愿得罪强敌,我也能够理解。”
唐宁知晓他会错了意,却也没有多做解释:“此事得从长计议,对了,徐家的势力既然在云阑县,怎么会到环苑亭来掳掠女修?”
环苑亭在郡域之西的郊外,而云阑县在东莱城之西北,属辖下九县之一,怎么会扯上关系。
陈达道:“徐家势大,我打听到他们与环苑亭驻守的玄门经年以来有各方面的长期合作,甚至他们在环苑亭设有一个规模宏大的事务处,作为他们往来东莱郡城的中转站,专门处理两边的各种事务,因此他们在环苑亭的影响力很大。”
“我方才听你所言,你是因其遗留的命魂石方知晓她可能是被人掳了去?”
“不错,这是殷师兄告知我的。”
“殷师兄?殷庆元?”唐宁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可大大超乎了他的意料,没有想到乾易宗的逃往小队,居然就在东莱郡城。
陈达点头道:“我也是到东莱郡城后,偶然意外与他们相遇,这才知晓原来他们自脱离宗门之后,大队人马竟然一路逃往到东莱郡城,在环苑亭落脚。”
“原来如此。”唐宁恍然大悟,这样的话,那一切就说的通了。
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命运是个神奇的东西,东莱郡城三万万里方圆,广阔无垠,居然能够让完全没有音讯的两伙人重遇:“他们现在怎么样?”
“处境并不好,当年的一百名弟子到现在只剩下二十余人,如今依附于“环苑亭”一李姓的修行家族中,替他们干些杂事。”
唐宁点了点头,一时间颇有些五味陈杂,想说什么却不知从何说起,好一会儿,他默然起身,向外走去。
“唐宁。”陈达突然开口道:“你还算是乾易宗弟子吗?”
“你的事儿,我在外间会尽力帮你想法子,不过未必能济事。”唐宁脚步不顿,出了石室,刺目的阳光照射入他双目,竟让他微微感觉有些刺目。
乾易宗,他心下一声叹息,化作遁光腾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