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毫无关系,大殿下何必管他是死是活?”
谢无争脾气再好也怒了,“满口胡言!我……”
“你什么?”那大臣见有空子可钻,当即又道:“大殿下有话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说什么?”
“既是大事,哪是一两句话说的清楚的?大人催的这么急,是要赶着去投胎吗?”在殿外等了半天吵吵的秦灼再也忍不住,迈步入殿。
门前宫人内侍都拦她不住,一大群人边拦便跟了进来。
殿中众人闻言,纷纷转头看了过来。
被她怼了那个老大臣恼羞成怒,呵斥道:“哪来的野丫头如此放肆?冲撞皇上,按罪当诛!”
“民女秦灼,涣州连番大事之中的人证。”秦灼站在晏倾身侧,目视前方时,眼角余光里却晕开了一片血色。
她抱拳,不卑不吭地朝皇帝行了一礼,“见过皇上!”
“秦灼?”皇帝看着她,眉头紧皱,显然是完全不知道这是那号人。
内侍连忙低声提醒道:“就是长宁侯府秦二爷回京时带来的女儿,您今日召了他们进宫的。”
皇帝面露不悦。
长宁侯府的人一向胆小谨慎微,秦向远更是打小老实本分,这姑娘却是个胆大包天的。
“小女胆大妄为,还望皇上恕罪。”刚好这时候秦怀山也追了进来,拉着秦灼就要跪下请罪。
她原本不想行这样的大礼,但秦怀山已经跪下了,她被这么一扯,也只能跪下去了。
恰好就在晏倾边上。
秦灼没有特意去瞧他,可奇怪的很,殿中所有人都看她。
她仍能从中感觉到,晏倾的目光也落在了自己身上。
高高在上的皇帝看了秦怀山片刻,才沉着脸缓缓开了口:“擅闯宫闱可是大罪!向远,朕念你女儿初入皇宫不懂规矩,饶过她这一回,带她先回去吧。”
“是、是,谢皇上开恩。”秦怀山连连叩首,拉着秦灼就要走。
秦灼起身之后,却站在了原地没走。
“走啊阿灼!这可是皇帝!”秦怀山急得不行,压低了声音道:“说错话会被治罪的,一不小心就没命了,先回去……”
“爹爹先回吧,若涣州之事要论罪,我也该领一份。”秦灼掰开了秦怀山拉着自己的手,再次朝座上人道:“许是我方才说的太轻了,诸位没听清楚,那我就再说一遍——”
她提高了嗓门,一字一句道:“我姓秦,单名一个灼字,乃涣州之事的人证。涣州前刺史张裕丰是我拿下的,伪造与安王合谋的那份信件是晏倾亲笔所写,我亲手盖的官印,盘龙谷数万大军丧命,亦是我带人去收的尸,诸位可听清楚了?”
少女嗓音清亮,在殿中阵阵回响。
一众大臣们彻底傻眼了。
今儿这一个个大胆狂徒,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个顶个的胆大包天。
秦怀山试图制止秦灼,急声道:“你不要命了!”
秦灼面色如常,声音极稳,“皇上圣明,秉公执法,不会有事的。”
反而言之,若是今日他们几个出事,那君王定然昏庸无能。
皇帝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怒极反笑,“小丫头好大的胆子!”
秦灼胆子大也不是一天两天的,当即回了一句:“谢皇上夸赞。”
殿中众人顿时:“……”
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不要命也不要脸的。
“你还真当朕是在夸你?”皇帝头疼地抬手扶额,“你一介女流,又小小年纪、焉能有此等本事,编谎话也要编的像一些。说!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秦灼看着皇帝,不答反问:“皇上因何认定我在说谎?”
皇帝才年近四十,却已两鬓斑白,想来是皇位不好坐,天天怀疑谁在骗他、谁想杀他给愁得,才老得比谁都快。
不等皇帝开口,众大臣便抢先道:“刺史府里有多少守卫?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能在成百上千的侍卫保护中拿人?”
“就算涣州城当时真的群龙无首,你一个姑娘有什么本事能让涣州官员听你差遣?”
“还带兵去盘龙谷给叛军收尸,小丫头片子,醒醒吧,做梦也不是这么做的!”
秦灼听到这些话,只是扬眉不屑道:“你们没见过,就能说别人肯定做不到吗?”
众大臣一下子都被噎住了。
皇帝正色看他,满身为帝王威仪,沉声道:“你说你有做成那些事的本事,如何证明?”
秦灼抬头对上了他的视线,缓缓道:“别的不说,只看朝中武将,无一人是我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