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闻言,想的却是:晏倾那厮的后招肯定还不止于此。
不枉他进京路上,拖着病体还要到处让人传唱童谣。
秦老夫人听了,率先开口道:“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阿灼哪能做出这样的事!”
老侯爷却只是看着她,静静等着。
秦怀山在一旁想替秦灼否认,又怕她真的在里头插了一脚,开口不是,不开口也不是,只好用眼神示意她赶紧说话。
秦灼被这相貌十分相似的父子两一起看着,颇有些好笑道:“老侯爷高看我了,在背后推波助澜,做成此事的另有其人。”
老侯爷想了想,又问道:“你昨日带回来那个……晏倾?”
秦灼没应声。
没承认,也不否认。
老侯爷心下明了,也没说破,只问:“听说他伤的不轻,现下如何了?”
秦灼道:“救治及时,总归是死不了的。”
一旁的秦老夫人道:“死不了就好,要用什么灵芝人参的,尽管从库房里拿。”
秦灼就喜欢同阔气的人打交道,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等晏倾好了,那他自己来谢过侯爷与老夫人。”
老侯爷摸了摸胡子,颇有些意味深长道:“晏倾经此一事,便彻底得了大殿下的看重,若是大殿下没有夺位之心,他也能借此将先皇后留下的那些旧部尽收麾下,日后风云变幻,江山更迭,他必能一飞冲天,位极人臣,阿灼既然将他带回来,除了救人之心外,可曾想过别的?”
秦灼心道老侯爷眼力倒是一等一的好,晏倾这一次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他还能看出来这厮日后能位极人臣,就是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令人不解。
她问:“什么别的?”
秦老夫人给她递了个眼色,“终身大事,两姓之好。”
“啊?”秦灼都有点懵了。
这好端端地说着正事,怎么就话锋一转,到了这里?
秦老夫人见她不接话,便自个儿把话茬接上了,“阿灼啊,我听闻这晏倾晏公子生的容颜如玉、俊逸若仙,你昨日将他带回来,可有几分是看上了他的心思?”
这话就直接了。
装听不懂都不行。
秦灼抬手揉了揉眉心,无奈道:“没有,这个真没有。”
秦老夫人奇怪道:“你生的这样好,晏倾又才名远播,正当年纪的少年人生死与共、福祸相依,怎么会没生出情意来呢?”
秦灼实在不想被人和晏倾联系在一起,张口便道:“因为真正和我生死相依的是大殿下。”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
秦怀山好半天都没说话来。
“所以……”老侯爷也惊了惊,“你把晏倾带回来,不是因为看上了晏倾,而是为了大殿下?”
秦老夫人惊得不轻,试探着问道:“你喜欢大殿下?”
秦灼想也不想地就说:“喜欢啊。”
老侯爷伸手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夫人,一杯给自己。
他喝完之后,冷静了片刻,才道:“咱们长宁侯府别说皇后,连个贵妃都没出过,这丫头也太会挑了,京中那么多世家子看都不看,直接冲着大殿下去了。”
秦老夫人也默默也把那杯茶喝完了,“我算算这得要多少嫁妆……掏空咱们侯府都不够啊。”
“那个……”秦灼特想跟他们说‘我说的喜欢,不是你们以为非要嫁过去的那种喜欢’,但还没等她组织好言语。
杜鹃匆匆跑了过来,被外头的小厮拦住了,没法进来,只好站在门口喊:“小姐小姐!不好了!”
“发生了何事?”秦灼没顾得上别的,起身便往门外走,抬手示意小厮们放开杜鹃,“别急,慢慢说。”
杜鹃跑得太急,满头都是汗,拉着秦灼便说:“一炷香前,昨日为晏公子看诊的女大夫来换药,没多久,又有有位姓顾的大夫来了西和园说是您让他来的,这两大夫都在晏公子屋里,也不知怎么的,忽然就动起手来,奴婢实在没法子,只能来找您了……”
“姓顾的大夫?还同花辞树打起来了?”秦灼心下一琢磨,便觉着应该是顾长安来了没错。
她转身同侯府老夫人道了声有事先回西和园了,便带着杜鹃往回走。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
这三个男的凑一块,怎么也能这样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