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灼纵马上前,行到一半时伸手去背上的箭囊里拿箭羽,却忽然发箭囊已经空了,方才那射出去的是最后的三支。
而此刻那两只老虎已经朝她飞扑而来。
坐下马儿已经吓得撂蹄子,秦灼见状当即翻身下马,抬手在马尾处拍了一下,“对不住啊,吓着你了,往那边跑吧。”
马儿哪里能听懂她的话,躲过飞扑而来的猛虎,朝另一边狂奔而去。
秦灼落了地,眼看着两只猛虎一起朝自己扑了过来。
她手无寸铁,离方才命丧于此的侍卫们还有十几步远,想摸把兵器都摸不着。
“秦灼小心!”刚上了树的晏倾放下萧临就一跃而下,匆匆朝这边掠了过来。
“你空手来啊!”秦灼解下斗篷拿在手里书挥舞甩动暂且用来保命,见他如此,立马高声道:“扔把剑给我!”
“好。”晏倾俯身从地上捡起一柄长剑就朝她掷了过去,“剑来了,接着!”
秦灼抬头,在两虎夹击天光昏暗之间,看见晏倾掷剑而来,些许光亮如同流星划过夜空,朝她落了下来。
她足尖轻点,飞身而起,接住了剑柄,直接拔剑出鞘。
刹那间,只听得宝剑鸣声,犹如龙吟。
剑敛寒光,还未见血,已是气势逼人。
秦灼信手挥出一剑,剑气纵横,逼退二虎,那只带着病模样的直接伤重倒地难起。
另一只猛虎硬抗下这一剑,鲜血渗透皮毛一点点落在地上,染红了枯叶。
秦灼长剑在手,对上要吃人的猛兽,眼中杀气毕现。
受了伤的猛虎用前爪刨了刨地,眼睛一直紧盯着她不放,随即准备拼死一搏。
而秦灼在那只虎扑过来之时,率先出剑,身形在它四周飞速变换,连成剑招,无形剑气收拢成网困住它,而后一剑破开了它的胸膛。
深林现剑光,猛兽断肝肠。
鲜血飞溅而出,有些些许落在了秦灼脸颊上。
显得她越发绮丽动人,仿佛为她原本就明艳的面容添了妆。
一旁倒地难起的那只病虎发出了最后一声长啸。
其声凄厉至极。
它挣扎着要爬起来,扑向秦灼。
秦灼反手给它补了一剑,然后立刻拔剑,血顺着剑锋落了下来。
流了一地猩红。
方才杀虎的时候,命悬一线,秦灼只想着怎么解决了它们,反倒没想什么。
这会儿尘埃落尽,她缓过神来,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来。
这两只虎,似乎是一公一母。
母虎是只病老虎,没什么攻击力,生猛的那只是公虎,也不知怎么的要在此跟萧临他们拼命。
秦灼心中不解,刚要走过去找个幸存的侍卫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灼。”晏倾走向她,从袖中取出一方锦帕递给她,“擦擦脸。”
秦灼接过了锦帕,顺手把剑递过去让他拿着,一边拿帕子擦脸上的血,一旁道:“你这人怎么回事?救萧临用得着赔的上自己的命吗?就这么不管不顾的冲过来,连把兵器都不拿……”
她这话还没说完,忽听得晏倾低声问道:“那你又为何不管不顾得冲了过来?”
秦灼被他问的愣了一下。
说实话。
她与萧临非亲非故,要说为了不做见死不救之人,方才离得远射两箭能就救就救,救不了就算了。
完全没必要冲过来虎口夺人。
这可是两只虎。
纵然武艺高强,若一时不慎,那也只有葬身虎口的命。
真正让她想也不想就冲过来救的人……
秦灼手上的动作微顿。
过了片刻,她才开口道:“自然是为了杀虎。”
晏倾眸色如墨地看着她,缓缓道:“是吗?”
“当然是。”秦灼有点不爽他这幅‘你心里在想什么,我都能看穿’的样子,把擦完血的帕子往晏倾身上一扔,反问道:“不然我还能为什么?”
她说完,生怕晏倾会拿话堵她,立马又继续道:“皇上说了今天猎得最多的重重有赏,旁人想找猛兽都找不到,我这一次见着了两只虎,哪里能轻易放过?”
秦灼说话间,心跳快的离谱。
也不知是刚杀了老虎心有余悸,还是在晏倾的注视下扯谎太难了所致。
晏倾把她丢过去的帕子拂落在地,一直不说话。
“而且……”秦灼觉得自己应该再说点什么,“你不觉得这里突然出现老虎,还一来就两只十分蹊跷吗?”
“蹊跷。”晏倾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忽然抬手轻抚她的眉眼,将她方才没擦干净的血迹在眼角处晕染开来。
刹那间,艳艳凤眸上挑的眼角犹如桃花染。
少年满身寒气,连指尖都带着凉意。
秦灼被他的动作惊了惊,也有些凉到了,不由得长睫微颤。
她一时不敢动,也不知该做何反应,便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学着平时晏倾面无表情的样子,语气淡淡地问他:“晏大人,你说话就说话,摸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