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杜尚书真的全然不知情,那就把马烨拖出去砍了吧。”花辞树没顺着顾长安的话讲,只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
马烨一听这事还没弄清楚呢,就有人要先砍了自己,顿时觉着他们是看杜建树怎么也是个尚书不能轻易问罪,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砍了就砍了,根本没什么要紧的。
“砍了。”初五只说了这么两个字,就走上前,伸手把马烨提溜了起来。
少年力气大,一下子就把人拎至悬空了。
马烨听过也见识过狼将军的凶名,深知自己落到他手里必死无疑,在被提起来的一瞬间,便惊声道:“陛下!陛下!我、我的确在早上就把废帝的死讯告诉了杜尚书……”
“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杜建树立马就要爬起来去打马烨。
被眼疾手快的谢无争给按住了。
马烨认都认了,说一句说十句都一样是说。
这次杜建树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他了,索性就把事情全说出来,甚至连杜建树故意让他冲到端午宴上,大声报出废帝死讯,把陛下和大臣们都引到永清殿来,再把脏水往晏倾身上泼的事也说了。
马烨说话到底是武人出身,说话没什么精巧的用词,就是十分简单的说事。
杜建树自然是不承认的,但宫中暗卫有马烨让人给他送消息的证据。
最后杜建树没法子否认,只能拿“我都是为陛下好”说事。
这么个年近六十的老大臣,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晏倾若是个良善之辈,废帝也不至于临死之际,还要留下这样一个晏字,警醒陛下!”
“若是陛下能听进去老臣的劝诫,早早处置了晏倾,老臣又何至于出此下策!”
“陛下啊!老臣冒进,老臣有罪,可您真的不能留晏倾这样的祸害在身边!不能啊!”
杜建树这又嚎又哭,把几个老大臣都带动了,纷纷开口说杜尚书今日此举固然有罪,但晏倾不能轻饶。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罪就应当严惩!”
“杜尚书有罪,晏倾也有,陛下不能一个严惩,一个轻放啊!”
“陛下对晏倾何止是轻放?分明是……”
秦灼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人瞬间闭了嘴。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你们一个个都说晏倾有罪,朕倒要问问,晏倾何罪之有?”
“晏倾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杜建树一听陛下问这话,立马抬袖抹去了眼泪,开始细数,“其罪一,为求高官厚禄,残害忠良!”
他说:“废帝在位时,孙老尚书等一众忠臣曾为陛下美言,因此被革职下狱,我等竭尽全力为孙老尚书等人求情,而晏倾回京后,为了讨好废帝,将孙老尚书等一众忠臣判了流放千里,还派人在半路暗杀他们,致使我大兴痛失数十位忠臣!”
话声未落,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老年音,“是谁这样惦记老夫?句句不离,还哭上了?”
秦灼和晏倾对视了一眼,齐齐朝殿外看去。
殿中众人也循声望去,只见孙魏紫扶着穿着常服的孙学海入内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