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伙子没当班长前好歹是个体面人。
陈溺好奇地问:“他有这么可怕?”
“超级可怕,我都感觉他脾气差到能当喷火龙,扫射范围上百米起步那种!”赵琳想起往事,心有余悸,“去年吧,隔壁职高一伙人带着棍子来教训我们班上一个不爱说话的男生,棍子不小心掉到地上砸到江大佬脚上新买的球鞋了。你猜后来怎么着?”
她配合开口:“怎么?”
赵琳做了个手势:“大佬把职高带头的那个老大直接摁进玻璃窗里,让他脑袋卡里面出都出不来!最后还是喊了救护车才把他弄出来的。从此以后,我们九班名声就此被打响。总之,顺辙者生,逆辙者亡!”
陈溺漫不经心地踏上楼梯,想着这类谣言一般都不能信。
不过走到走廊里时,她居然看见九班教室后排的窗户有个圆的洞,正好能塞进一个人的脑袋。
“……”
她有点怀疑这个八卦的真假性了。
末了,到快到教室门口了,赵琳小声感叹一句:“虽然江辙脾气差又不爱理人,但他长成那样,其实没人不爱吧。”
九班这节课是自习课,但出乎意料的是,班里氛围极为寂静。
要不是看见靠近讲台前的那几个男生在用唇语下纸上五子棋,陈溺倒差点真以为大家都是热爱学校的学霸了。
没有老师在,那她只好自己走上讲台做自我介绍。
赵琳为了帮她,已经在黑板上轻轻写出一行字:同学们,这是咱们班新班长,叫陈溺。大家掌声欢迎!
女孩穿着过膝长的百褶裙,外面是件宽大的白色卫衣,遮到大腿那,一双细直的腿,脚踝伶仃白瘦。
她肤色瓷白却并不病态,小鹅蛋脸长得水润又乖巧,只是细长漂亮的眼睛像一潭清冽的泉水,沉静又冷漠。
虽然全班的视线都投向陈溺,也都很热烈地鼓起掌。但大家的手掌只是做了个样子,并没有发出“啪啪”的响声。
陈溺没学会入乡随俗,弯腰鞠个躬说话:“多多关照。”
她话一出口,诸位同学纷纷震惊又害怕地把脸扭向靠墙一侧倒数二排的某个位置,生怕把人吵醒似的。
陈溺顺势看过去,发现正是刚刚说的江辙。
他身上披了件外套,头埋在手臂里趴着睡觉,只露出一截白皙骨感的后颈。桌上乱七八糟一堆书,看上去新新崭崭,连名字都没写过。
纵观全班,只有他旁边有个靠墙的空位子。
陈溺以为大家是提醒她那可以坐,就抱着书往那走了过去。
江辙坐在外边,长腿大剌剌岔开,一条伸到过道上。
陈溺没看清路,不小心往上面踩了一脚。白色球鞋上沾了一块灰漆漆的鞋印,看上去极不美观。
九班一群人盯着江辙的睡姿深吸一口气,脸上就跟可见弹幕似的复杂变化着:完蛋了,班上又要损失一块玻璃窗了!这次的玻璃洞直径应该能小点。
但好在江辙只是慢悠悠把脚伸回来,侧了个脸继续睡。
前边的男生小心翼翼往前搬了搬位子,示意她从这翻进去。
陈溺不想翻,而且她还抱着书,背着个沉重的书包。索性把一垒书放在桌角,大力拍拍桌子:“同学,江同学!”
周边的同学此刻正襟危坐,紧张极了。
赵琳瞪大眼珠子,忙来扒她手臂,低声而急促道:“别叫别叫,把他弄醒就惨了!”
但已经晚了,江辙趴在那的身影被震荡的桌子弄醒,动了一下。头还没抬起来,烦躁先开声骂了:“操,哪个傻逼?”
他撑着脸起来,缓缓掀开眼皮。
男生五官锋利,下颚线清晰瘦削。一双戾气满满的黑眸往上看,狭长眼尾勾出一道深窄的褶皱,淡色小痣极为招摇。
陈溺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在众人的惶恐情绪里出声:“我要进去坐,你让一下。”
江辙没说话,他没睡好时的起床气都很重,于是静静地盯了她十几秒。
“手还不放开?”
他声音磁沉又冷淡,有几分刚睡醒的低哑和不耐烦。
大家纷纷看向陈溺放在他桌角的书和手,前边的男生帮她搬走了书。
而还拉着她衣角的赵琳急忙发力,在她耳侧压低声音:“快松手,我陪你去楼下搬张桌子。”
陈溺不想动,淡着张脸看不出几分畏惧。整个人却被赵琳拽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没站稳。
“说你。”江辙的声音骤然拔高,一道跟索命阎王似的骇人视线扫过来。眯了眯眼,却是越过陈溺的肩胛,放在她身后的赵琳手上。
“拽她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