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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晨光灿烂到夕阳西下，长枪就没离开过林茵茵的手。
手心很热，滚烫的，又有一点儿疼，好像明日就会起一层薄薄的茧。
林茵茵数着，她这一天一共吃了大概四枚补灵丹，她的修为低，灵力本来就不多，所以用空实在太容易了。
整整一天，卧云真人给她过了三式枪法，一遍又一遍的重复，不厌其烦。
直到她的动作足够标准，才继续下一式。
这么一板一眼地一招一式这样过，倒还真的有了点感觉。
像是手握长枪统帅战场，像英姿飒爽的女将军，是睥睨天下的强者。
这么想着，那点儿刚刚涌上来的疲惫褪去，她直起身子，主动开口，“师尊，弟子能再学一式。”
可令人颇感意外，卧云却摇头，他手中长枪凭空消失，“明日再来，过犹不及。”
卧云虽然在指点她枪法的时候格外严肃，可指点完之后，气场一下子就随和了下来。
类似于教导主任的气场退下去，便只剩下了长辈的慈爱。
他看林茵茵的眼神像是看小辈，像是有些关怀似的，“早些休息，若明日能更早便更好。”
修炼宜早不宜晚，早上空气清新神清气爽，加上山间灵气更为充裕，自然练的更快。
林茵茵乖乖地点头应下，俨然一副三好学生的样子。
将长枪收起，正要回自己的小院儿的时候，忽然间想起了什么，猛然一抬头。
卧云真人还未回殿中，此刻见她忽然抬头，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便知道她有话要说。
“想说什么便说吧。”
混合着春夜的轻风，这声音倒显得有点儿飘渺，配合上卧云那张平静的脸，有点儿像是看破红尘的修行者。
林茵茵觉得，瓷月真人让她转告的那句话，师尊卧云应当能接受吧。
“师尊”，她声音微微顿住，像是在考虑怎么传达会伤害性小些，“瓷月真人收下玉佩后，让我带给您一句话。”
“她说，今后云月不相逢。”
今后，云月，不相逢。
今后是从今往后，云是卧云，月是瓷月，不相逢便是不再见面。
这一次，褪色的回忆像是突然涨潮的海水，一霎那生动起来，就算那些俨然已是前尘，却好像鲜活如昨，历历在目。
卧云真人的表情看上去有点儿恍惚，似沉浸在回忆里，半晌后，才说了一句，“嗯，知道了。”
在林茵茵的注视之下，他转身走进了拂云殿，不知是不是林茵茵给加上的滤镜，总觉得卧云真人的背影有点儿落寞。
是她看错了吗？
也许吧。
反正卧云真人的感情生活肯定不是她这个小辈能随意评论的。
林茵茵看了眼天色，其实还没有完全黑透。
今日练枪虽然累，但实在充实。
原主的日子和这比起来，简直就太摆烂了太安逸了，安逸到让人心慌。
林茵茵一边走着一边回想着今日卧云指点她的三式枪法，想到入迷，差点没撞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