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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司药神君口中，辞天看到了另一个莲茵。
并非是不染世俗情感的神尊，而是有血有肉，立体丰富。
她会笑，会展露自己的情绪，会无所谓地与别人开玩笑，聊些根本没意义的话。
她原来，待人竟会有两副面孔。
明明平日里，与她待的时间最长的人是自己，可她与他的交流，却仅限于公务。
指点他，是为了他成为她的继承人，甚至算不上前辈对后辈的关爱。
辞天也不明白，为何他会有一种不甘心的感觉。
想更了解她一点，却根本无能为力，无从下手。
司药叹气，“莲茵很固执，就像她当初义无反顾独自踏入老魔君的祭丹阵法一样。”
莲茵常常说，这是她的责任，她肩负的必要任务。
就像太阳必定落山，月亮定会西沉，神的存在，便是为了庇护世人。
“她说，若她不踏入阵法，便会波及更多的神仙。”
她心中装的东西太多了。
有苍生，有三界，有责任……
可却唯独没有她自己。
司药叹气，“她跟我说，你和她是不一样的。”
辞天额心一跳，有种迫不及待的冲动，想知道，她是如何想自己的。
“神尊怎样说？”
司药抬眸直视他，“她说你永远可以为自己做选择，她很羡慕你。”
“她还说，你长得很好看。”
辞天听过太多褒扬他的话，从长相上、修为上，世人当初怎么议论他是废物的，后来就怎样争相夸赞。
他听了太多，从未放在心上过。
可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悄悄生出了些隐秘的欢喜。
“她，当真这么说的？”
清冷的黑眸里，从前只有手中剑，可在此刻，却能看到其中的愉悦，轻微的，却跳动不休。
司药神君拨弄了一下桌台瓷瓶，“是啊，我说我是天界最俊的神仙，她反驳我，说我只能排你后面。”
那个往日冷冰冰，待他也只有公事公办的神尊，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吗？
不可否认，辞天知道这件事后很开心。
一直以来尊敬的莲茵私下里会和别人夸他，夸的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
自那以后，辞天除了公务以外，每日还会找些其它的话题和她聊。
从喜欢何种灵宠开始，到喜欢什么颜色结束。
再从有什么愿望开始，到昨日听说的八卦结束。
两人加深了对彼此的了解。
纷纷褪去了最外层的冷漠，她只是莲茵，他也只是辞天，渐渐成为朋友，话题也越来越多。
辞天眼中，她是晨间朝阳，夜间寒月，心怀众生，悲悯大爱。
她的话，交错在耳，他能倒背如流。
“这是我的命运，说实话，我未曾怨过，甚至觉得骄傲。”
“被人尊称神尊那一日起，我便告诉我自己，我手中剑，要护天下人。”
“后悔？未曾。只不过你今日带来的酒，没有前几日的甜。”
“辞天，我时常会羡慕你，你的剑仅仅为了你自己，可若再次让我做选择，我依旧会站在如今的位置上。”
“我还从未去过人间。”
她的声音在记忆中翻滚，辞天抬头，看夜长漫漫，星河灿烂。
他的手抚上心口。
心脏跳快几分。
在这么久的相处中，他动情，自知。
雪山被暖阳一照，冰雪便也飞速融化，笑意收拢在他眉目间，他喝了一壶酒，如入青云端。
趁着酒劲未散，他表明了心迹。
不出所料，喜提拒绝。
她说，不喜欢俊俏的，更不想谈情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