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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界,今生殿。
偌大宫殿之中,幽幽火光跳动,不论灯火如何明亮,都似沾染了黑气与血污,令人倍感压抑。
来到魔界之后,温雪便全然失去了从前的好奇与天真,整个人都显得恹恹的。
这里的每个魔看她的眼神都很奇怪,粘腻潮湿,拥揽上暧昧的光芒。
她有时也会听到他们窃窃私语。
而准确来说,那些魔物似并未将她放在眼里,所以根本就从未收敛过。
“咱们魔尊怎么看上了个这样的女人?那身板平平,还没我好看呢!”
“就是,长相平平,身材也没有,也不知道主上看上了她什么!”
“这女人嘛,也不是只有一种,那种可爱的小仙女,在修仙界很受欢迎呢~”
魔物们七嘴八舌,压根不避讳她,洛谌在时毕恭毕敬,洛谌走了便完全换了副面孔。
温雪的长相是恬静甜美的类型,也正是这种与魔界女人完全不一样的风格,深深吸引了洛谌。
温雪呆滞地坐在铜镜之前,任由一稍微年长些的嬷嬷打扮。
侍女的话有些多,但却是少有的不为难她的魔。
“阿雪姑娘穿红嫁衣很美,只需要略施粉黛,必能艳压四方、明艳动人呐!”
温雪仍旧不说话,呆呆地坐在那儿,像个美丽但失去灵魂的木偶。
可嬷嬷仍旧在喋喋不休。
说的话也颇为无用,无非是‘姑娘能得魔尊欢心,是几辈子的福气呢’类似的洗脑话术。
金钗像是不要灵石一般,往她脑袋上堆,金灿灿的,在火光下光芒熠熠,夺目生辉。
宝石金饰数不过来,戴在她手腕,脖颈,甚至是脚腕,以至于她就算微微晃动身体,也会发出类似于铃铛的声响。
洛谌将她掳来后,待她“极好”,以至于小温雪头一次知道,话本子里的金丝雀,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就像牢笼里的一只雀儿,脚腕上连着金锁,就算雀笼打开,也飞不出去。
一滴晶莹的泪珠倏然而落,无声的,伴随着嬷嬷的喋喋不休,深而重的无力感,席卷了她。
不远处的殿门被推开,温雪眼皮开始跳,仓皇抬眼,便对上洛谌含笑的双眸。
可那双含笑眸,却在触及她湿红的眼眶之时,转瞬冷了下来。
毫无征兆般瞬移到她身侧,死死盯着她脸上残留的湿润,声音阴沉凉薄,“是这老东西惹你不开心么?”
洛谌皮笑肉不笑般,勾起唇角,“若我杀了她,你会笑吗?”
那嬷嬷一惊,连忙跪下磕头,却根本不敢求饶,磕头声重而有力,生怕自己的小命玩完了。
温雪重重擦去脸上泪痕,白皙的皮肤被擦出一抹红,“和她没有关系,是我。”
“是我想师兄师姐们了。”
师兄师姐们?
洛谌眯眼,声音含笑,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巨蟒吞噬猎物前的甜蜜,“那……把他们都抓过来陪你好不好啊?”
抓来地牢,那岂不是日日都能见了?
“不好。”
温雪怒目而视,可这点儿小表情在洛谌开来,像极了撒娇,可爱得很,显然取悦到了他,“那便不好吧,听你的。”
洛谌扫了眼头磕得青紫的嬷嬷,“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