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鲜血从胸膛迸发而出的那一刻,他的身体已经跃出,他的刀也已经出手。
将一柄短刀当作一柄飞刀,掷向了白渊渟的咽喉。
白渊渟不清楚刀尖上是否淬毒,也不清楚刀柄上是否淬毒。
他相信如此疯狂的人未必不能再疯狂一点。
如果不能接住,那么只能想方设法躲过,躲过这近在咫尺的飞刀无疑比接住又难上了百倍。
眨眼之间,白松渟已经跃过了白渊渟,落到了他的面前。
短刀也已经不见了。
没有人看见白松渟是如何飘起来的,白渊渟也不能。
所以他摸了摸自己的喉结,看了看是不是因刀尖已经贯穿了咽喉而导致眼睛出现了幻觉。
远方,轩辕东来大步迈进了钱庄。
伙计也恰大好处的倒在他的面前,在阴冷与颤动之中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
但咯咯作响的喉咙之中,似乎还有没有说完的话。
轩辕东来俯下身子倾听,但他听不清。
伙计胸前的鲜血已经变成了深红色,剧烈的痛楚也染红了轩辕东来的衣角。
轩辕东来抬起了头,顺着伙计的手指看去。
只有两个人和白松渟手中的一柄短刀。
“这把看起来像是我们杀的人。”白松渟道。
“没错。”
天要下雨。乌云越过了山峰,漫过了这座城。
白渊渟抬起头,看着突然变为暗淡的天空,终于从之前还没走完的五阶楼梯上走了下来,只觉得有一些恍惚。
轩辕东来却目光有神。
他很兴奋。
他径直着走了过来,似乎伴随着风。
被带来的风让白渊渟觉得有一些寒冷。他缩了缩身子,仿佛小了一圈。
“看来我面前的二位,就是江湖中人尽皆知的……”
“不是。”白渊渟抢道。
“老夫一直慕名二位,没想到却在此时此地相见。”轩辕东来在微笑。
没想到白渊渟也在微笑,现在轩辕东来不笑了。
看来微笑同时只能是归于一个人所有的。
“老夫也没想到二位竟做出这样的事。”
“看来你想不到的事情一直很多。”白渊渟道。
轩辕东来衣襟被风吹的微漾。笑容已经彻底消失,从脸上再也看不到任何痕迹。
只有干裂的皮肤在渐渐紧绷。
“那就请二位在路上告诉老夫如何?不知二位是自己走还是要我请二位。”
“有什么区别呢?”
轩辕东来的手已经扶住了刀柄。
白渊渟就好像没有看见一样,用脚尖勾起了不知何时倒在身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我听说神捕身上有三把刀?”
“你想试试。”
“我不过是问一问而已。”
轩辕东来抬起了手。“一柄钢刀。”
之后又扶住了腰带。“一柄软刀。”
之后将目光对准了白渊渟。“还有一柄险刀。”
“不同时候用不同的刀?”
“不同人用不同刀。”
白渊渟觉得有趣。“不知神捕对付像我这样的人,应该用哪柄刀?”
“你想知道?”
“不想。”白松渟打断了这里猜谜一般的谈话。“我跟你走。”
白松渟现在竟然真走了过去。
“他没杀人。”白松渟指了指他身后的人。“放过他。”
轩辕东来眼神转移到了白松渟身上。“看来这些人都是你杀的?”
“我也没杀人。”白松渟道。
“难不成他们是自杀的?”轩辕东来才觉得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还要荒唐。
“或许他们就是自杀的。”
轩辕东来大笑。他为官府效命数十年,从未见过有如此离谱之事,更从来没有听到过如此荒唐的借口。
白松渟也笑,因为他也从来没听过。
但是今天他从自己的口中听到了,所以他现在被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