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话音还在很远,第三个人就已经站到了他们的面前。
这个人是一个女人。
曼妙的身体没有一丝一毫的遮盖,让一切都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
除了她的脸,黑纱遮住的脸。
白松渟在仔细目睹,她是如何在眨眼之间从天边降临到了自己面前。
可到最后留在瞳孔里面的,只有几条曲线。
“天气很热?”
“不算热。”
“长得很丑?”
“不算丑。”
“你就是大姐?”
“不是。”
“那你为什么要遮住脸?”
“因为我不想遮住身子。”
“看来这两个只能选一个?”
“我只是在路上怕被不认识的人认出来。”
“为什么是不认识的人?”
“因为认识我的人现在已经认出来了。”
白松渟回过头看着白渊渟。“你认识她?”
白渊渟摇了摇头。
白松渟又转过头。
“这里没有人认识你,你想要做什么?”
“杀人灭口。”
“杀谁?”
“你们两个人。”
“你认识我们?”
“刚刚认识的。”
“你跟我们有仇?”
“刚刚结下的。”
“这么说,你要为这个死人报仇?”
这个死人还没死。
他还在微笑着吸气,却不见出气。
女子的手轻轻拂过他破损的头颅,让他脑中的粘稠液体都染在了她的纤纤玉指上。
黑纱遮掩了她的表情,只能留给活蹦乱跳的两个人去猜测。
“这种废物就不该活着。”
她用手指捏碎了他头骨剩下的四分之三,让血液与脑浆崩裂到她的身上。
现在他确实是死了,死得很彻底。
所以女子抬起了头,回答了之前的问题。
“是的。”
这段时间白松渟一言不发,甚至连眼睛都不眨。
“你快走,之后我会去追你。朱笙笙很安全,我知道她在哪里。”
“留下来吧,死在我的手里不会特别的痛。”
女子的声音很轻佻,仿佛是在恳求白渊渟留下。
“快走。”
白松渟的背影遮住了女子的脸,又重复了一遍。
离去便是逃兵,留下又可能会拖累白松渟。
究竟该走还是不走?
这一瞬之间的犹豫,让他失去了唯一能够全身而退的机会。
女子用指尖托起了白松渟的脸颊,让他闭嘴的同时,也帮助他去集中精神。
“告诉我,你在看哪里?”
“我在看你。”
“看我哪里?”
“看你最恐怖的地方。”
女子笑了。“能看到吗?”
“看不到。”
“那么你应该离我再近一点。”
“为什么不是你离我再近一点?”
女子觉得可以满足白松渟的请求,一个小小的要求并不会改变这里的一切。
所以她骄傲的身体又轻盈地往前迈了一步,更加贴近了他。
“如果再近一些就可以去做另一件事情了。”
“现在就已经够了。”
女子颇有些意外地点了点头。“我不信。”
白松渟没有骗他。
即使站在这里,半截树枝的长度也足以贯穿她的咽喉。
她说不信就只能证明给她看。
没有张扬,没有浮躁,没有风,甚至也没有表情。
只有凝重的瞳孔映着枯萎的花。
“是它吗?”
女子没有回头,却在刹那之间伸出了手指,夹住了白松渟眼中片刻恍惚而映出的花。
花瓣停在她的指尖婉转,最终剥离成几瓣后散落。
“告诉你一个秘密,我能透过你的目光看透你的内心,你没有任何机会。”
白松渟的手指和树枝已经分开,他以为再次紧握的时候,会是枝干刺穿她喉咙。
可树枝却落到了地上,落在泥土之中。
带着三枚曾穿心而过的落叶,无声无息之间,不声不响。
“可惜你不相信。”
女子很得意。
她的眼波在流转,带着一种美丽又致命的优美。
“我还有一个愿望。”白松渟道。
“是什么?”
“能否让我看看你的样子。”
女子揭开了弥漫在脸上的黑雾,露出了双颊。
“满意吗?”
“满意。”
“那你去死吧。”
白松渟听话的应声倒了下来,没有任何犹豫。
没有人看到女子出手的方式。
但白松渟确实是倒了下来。
在这里的只剩下白渊渟睁大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