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枝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不高兴了。
“我也不想啊,可是不能让他们查到我头上。”
沈容煦沉默的看着她,不吭声了。
她要是想,会有很多办法摆脱嫌疑。
更何况,有他在,她完全可以依靠她。
然而并没有,她一意孤行,甚至抛出自身为诱饵,也要拉林景云下水。
他知道她想做什么,可是为什么,就不能与他商量一二?
陆南枝坐在床边,拉住他的手“我答应他也只是骗骗他而已,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沈容煦知道,能让她说出这么些话来哄他,已经很难得了。
他嗯了声,不在言语。
陆南枝知道他不高兴,心里也只剩下无奈。
她坐在一旁的躺椅上,闭眼假寐。
“咚咚咚。”
没多时,外面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谁?”
陆南枝睁开眼。
“侯府三房陆二小姐涉嫌谋害太子,本官奉命带陆二小姐前去受审。”
陆南枝开门。
李烁言站在门口身上换了一身官服。
是大理寺少卿的官袍。
陆南枝有听说,李烁言考上状元之后,朝堂上几位大人保举他入大理寺,为大理寺少卿。
这个职位原本是她堂兄的,若当初堂兄不靠自己走的话。
那个说话结巴,性子古板的小书生,最终一去不复返了。
他走了和陆南枝当初一样的路。
快捷,然而却处处受人掣肘。
陆南枝点头。
“是。”
二人一前一后走的,李烁言一手背负在身后,身形笔直端正。
陆南枝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别怕,只是喊你过去问话。”
他突然说了一句。
陆南枝问“你这是在关心我?”
李烁言声音硬邦邦的“没有。”
陆南枝哦了声,嗤笑道“你再说这话,我还以为你对我念念不忘呢。”
李烁言不明白她为何突然这样说话。
冷声道“你多想了。”
那样子,要多凶就有多凶,分明是恼羞成怒。
陆南枝很清楚他当初有多喜欢她,任凭她如何轻慢欺辱,都不成改变半分。
“那就当我想多了,不过我规劝你一声,官职升的太快,容易招到反噬,你不如找个靠山来的稳当。”
李烁言蹙眉“我的事情,不需要你管!”
陆南枝不吭声了。
若不是如今时机不对,她真想给他两巴掌。
李烁言也意识到自己对她态度恶劣,但是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
二人都不再言语,很快,到了主院。
里面围满了人,大理寺卿负责这件大案子,他坐在主位上,一脸严厉。
陆南枝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
“臣女见过王爷,见过各位大人。”
“陆南枝,有下人看见你之前去过太子丧身的那间客房,可是事实。”
陆南枝跪在地上,能察觉到这一屋子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她低声道“臣女起初是在客房休息,太子殿下闯了进来,意图非礼臣女……”
“一派胡言!殿下光明磊落!岂能任由你随意编排,来人,给我打!”
大理寺卿一拍桌子,怒气冲冲道。
众人心头一惊。
立即有官差上前。
“等一下!”
林景云急匆匆跑进来。
他拱手道“太子殿下确实意图非礼陆二姑娘,我亲眼所见,我冲进去想救二姑娘,却和太子发生争执,就用桌上的烛台砸了太子……”
“混账东西!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这话着实把镇北王气的不轻,他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无论他有没有掺和进去,都不能说啊。
“我身上还有太子殿下打出来的伤口,若是不信的话,您可以检查我身上!”
“之后呢?”
“之后我就带陆二小姐跑了!再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林景云说话声,嘴皮子哆嗦,眼里有畏惧之意,明显很害怕。
大理寺卿眉头紧锁,最后让人去检查。
林景云身上有多处淤青,不久前才上了药。
说的是实话。
可大理寺卿还是觉得事情非比寻常。
已经是半夜了。
他无奈,只能先让众人回去休息,明日再查。
而太子的遗体,已经被送入皇宫。
太子薨去的消息,在民间传的沸沸扬扬。
王府房间有限,陆南枝和好几个闺阁小姐们挤在一起。
大家原本是开开心心参加个宴会,如今却碰见这事儿,一个个害怕的不行。
“你们说,这刺客究竟是谁派来的?”
“这谁知道啊。”
“这府里没刺客吧,我好害怕。”
她们几个坐在一块儿说话。
陆南枝已经躺入被窝里睡觉。
几个人瞥了她一眼,方宁故意刺她。
“某些人还真睡得着,若不是她诚心勾引太子,太子怎么不顾身份去找她。”
“就是啊,若是殿下没有和林小公子打架,说不定如今还好好活着呢,我们也不会在这儿挤着。”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将责任都怪她身上了。
陆南枝翻过身,眼眸清幽。
“你看什么看,我们说的是事实!”
陆南枝忽然一笑。
“你们若是有本事,大可以勾引试一试,一个比一个长得丑,还有脸叫嚣?”
“你说谁丑!”
方宁一听这话,声音尖锐。
陆南枝哂笑“谁反应最大就是说谁呗。”
方宁恨不得扑上来撕烂她那张脸。
陆南枝觉得,她估计在这个房间睡下去,她能被这些活剐了。
她将被子裹在身上,抬脚往外走
“你去哪儿!”
陆南枝勾唇一笑“当然是找你们心心念念的沈世子睡觉去!”
她说着,拉开门走了。
“不要脸!”
有人大喊一声。
她虽然这样说,但众人并不觉得她真的去找沈容煦睡觉了。
沈容煦睡得正熟,突然发现一阵冷风灌进来。
他伸手摸住枕头下的匕首。
“谁?”
那人不说话。
沈容煦掀起床幔,就看见一个硕大的身影翻窗过来,动作笨拙。
“嘘!”
沈容煦看到她,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来了?”
陆南枝卷着被子从他身上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