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些村里流传的流言蜚语,黄老爷不在乎,最重要的是自己女儿安然无恙便是极好。黄舒奴在大门前看着远远而来的轿子便小步走下石阶,待轿停时不等侍女掀帘便拿着一顶轻纱斗笠闯入轿中。
姐妹四目相对,黄舒奴看着自己妹妹的样子眼神变暖,疼爱的抚摸着少女的秀发,轻声怜爱的将斗笠递给黄淑锦。
“戴上吧。”
黄淑锦戴上轻纱斗笠在姐姐黄舒奴的搀扶下慢慢走下轿子,黄老爷在旁瞧这赶忙对着周围的仆人家丁吼道:“都他娘的给老子背过身去,闭上你们的眼睛!”
众仆人家丁立马转身闭眼,吼了这一嗓子的黄老爷赶忙走到两个女儿面前脱下自己脚下的鞋拎到二女面前低声到。
“鞋,小心着凉。”
黄舒奴白了一眼黄老爷,眼神有些幽怨,黄老爷憨憨一笑,男人的鞋就算是自家女儿也不能穿,赶忙指了指身旁的侍女让她脱下自己脚上的绣鞋,侍女一愣,正要赶忙脱,却瞧黄舒奴已经脱下自己的绣鞋让妹妹穿上,自己则踩着棉袜带着妹妹回了阁楼。
女儿家的脚可是不能给旁人看的。
珍珠阁楼当中,几个手脚轻快的侍女在屋中穿梭,隔墙的幔帐内少女端坐其中,墙的另一边请来的郎中正在帮黄淑锦诊脉,幔帐边的姐姐黄舒奴在身边陪伴。
忽然少女轻声笑出了声,黄舒奴好奇的望着自己妹妹对这突然的笑声有些不解。小窗外的黄老爷殷切的看着郎中,半响后郎中开了张预防风寒的方子,并告知黄老爷三小姐身体无恙。
待所有人都走开后,黄舒奴也是一脸的好奇,自己妹妹虽然现在还戴着轻纱斗笠遮挡着容颜,可在门口的轿中黄舒奴看到妹妹那张白净的脸没有一丝红印。
“昨夜你去了哪里?”
黄淑奴柔软的声音响起,黄淑锦才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一碗鹿茸莲子羹,略有羞涩的回道:“治病去了。”
“那他是谁?”
听着自家姐姐的这话,黄淑锦摇了摇头,对于这个姐姐,黄淑锦是无话不说,这些年来都是这位姐姐平日来到这阁楼中来陪她说话解闷,本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便更是无话不说。
“那他真是妙手回春的神医?”
黄淑锦笑了,笑的比桌案上那碗莲子羹里飘着那颗蜜枣还甜,黄舒奴听到这笑声也跟着笑了,这是这些年来妹妹黄淑锦笑的最开心的时候,那是发自内心的笑,不是从前她故意说乐子逗她的笑。
“不是,他根本就不是什么郎中,他根本就不懂号脉,就连装样子时号脉的手法也是错的,可是他话是真的。”
黄淑锦说到这里不经意的看着自己左手腕,似乎昨夜时少年搭脉时到此刻还有余温残留,少女又笑了,这是她笑的最多的一天,余后的每一天少女都会笑,她没了心结,她有了期盼。
黄舒奴跟着笑,笑的欣慰,笑的开心。
阁楼的窗门不在紧闭,尤其是昨夜少年闯进来的那面窗户被撑窗的窗杆撑着,深秋的阳光照射进来,照在少女身上极暖。
“那他是什么样的人,年纪大吗?”
黄淑锦轻轻的掀开斗笠下的轻纱,让阳光照在自己脸上,听闻姐姐的话微微摇头,说“和我差不多大,皮肤很是光滑,样子算不上英俊,像是书里说的,一个寻常少年,身上总有铜芸草的清香和一丝,一丝我也说不清楚的气息,那气息让我心安,让我愿意听他说···”
沉寂十年的珍珠阁楼中终于多了笑语声,姐妹二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但话题始终围绕着少女昨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