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杂根娃。”
说声间便推开陆青云,抬手在少年肩头给了一拳,道:“你记住,别人怎么瞧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我朋友。”话落间转身就走,刚走了几步又停身转头。
“对了,现在全村上下的铜芸草都已经出了手,连一根药苗也找不到,唯独你家那一垄地的铜芸草还在。”
陆青云点了点头,看着好友石北溪下了旱坡地后走远了才转身回到田间,天寒风紧,一身泥泞的柳江君瞧着回来的少年搓着手走了过去。
“柳官人到这边来喝杯热茶吧。”陆青云话落便走到药田旁的一块石墩前,将石面上的火炉引燃,搁上土壶,又用木铲铲了雪地里当间儿的雪放到壶中,炉火随着风吹呼呼作响,片刻后土壶中的白雪化成雪水,没多大功夫就开始冒出水气,半响后咕噜噜的滚着水泡,少年随手摘下田里的肥嫩的铜芸叶片将其搁到烧开的雪水里泡煮,两三息后,雪水变的碧绿如玉,泛着甘甜的清香气味。
柳江君蹲坐在炉火旁伸手应着火炉边冒出的火焰,便略微感到好受些,一边烤着火一边看着少年轻车熟路的做着这些事,当冒着热气的铜芸叶茶递来的时候,便马上接过手来。
闻着铜芸草甘甜的香味便觉的寒意立马去了一半,微微吹动冒起的白烟,呡了一口顿时就觉得神清气爽,五脏回暖,感受不到半点寒意。
“妙啊,雪水煮铜芸。”柳江君不由心生感叹,这铜芸泡水,堪比天山滚龙袍!
少年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喝着自己杯里的铜芸茶,半响后,陆青云才开口道:“刚才柳官人问我这一垄铜芸是否出手对吧。”
听闻此话,柳江君定了定神,知道该是谈正事的时候,心思便立马活络起来,微微点头道:“对,不知陆小哥这田间铜芸草是否出手了呢。”
陆青云微微一笑,说,“柳官人对修坟立碑的事宜可清楚与否。”
闻听此话,柳江君微微一愣,心头盘算好的价码以及讨价还价的预演都在心头过了几遍,当少年冷不丁说出此话时皱起了眉头,若不是看见少年那清澈认真的眼神,柳江君自认自己这好脾气都要冒了火。
沉吟片刻柳江君还是回答了少年的话,说,“这得怎么分,若是新葬入土请阴阳测吉位的花一二百两,请瓦匠塑坟看用什么石料,青玉、白玉、大理石价格也不相同,估摸着一百两能成,篆刻立碑石料雕师看手艺,七八十两,乐师阴阳师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合计算也要二百两,估摸着六百两能成。”
少年听闻连连摆手道:“用不着,他们得生气,也不迁坟挪地,原地重修,青砖石瓦坚固些就好。”
柳江君看着少年愣了愣,半响后才道:“若是这样,百八十两足够了吧。”
听此话少年微微拱手,陆青云抬手指着身旁的那一垄铜芸药田,道:“那,柳官人觉得我这一垄铜芸能否值八十两。”
“八十两!”柳江君顿时瞪大了眼睛,话语是脱口而出,少年赶忙道:“柳官人要是觉的太高,可适当减减。”
柳江君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少年在戏耍自己,开口不说价反而问起关于修坟立碑的事,一垄堪比铜芸药王品相的铜芸,总共三百六十一株,一开口要价八十两,还能减。
柳江君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看向少年时正要开口,却瞧着少年有些窘迫的神情,忽然想到少年刚才问及最后修坟立碑的事,以青砖石瓦这种一般人家用的石料,八十两只是自己估摸着随口说的数,柳江君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少年。
“陆小哥刚才所问之事,不知是帮谁家问的。”
少年恢复神色,笑了着道:“我爹娘。”
柳江君微微一振,沉吟半响后道:“陆小哥你这一垄铜芸品相极佳,堪比今年的铜芸药王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过其中能媲美的只有一百六十一株,剩余的二百株和石家的铜芸差不多,媲美药王的按目前药行行价一株四两,剩余的两百株一株一两,总计八百四十四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