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谷叔我拎得动。”
少女只有七八岁,谷满实在没想不通,这个点儿的娃娃如何负载的起比她人还要高还要阔的行礼,也不知道那打了补丁的黄布包裹的是什么东西。
三年来皆是如此,只是那黄布里裹的东西随着少女的增长越来越多,始终是要压少女一头,谷满有时觉得是那老头故意的,一个游方老道能带多少东西?
少女执意不肯,谷满也就作罢,老头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孙女说到。
“小玉,还不谢谢你谷叔,要不然咱爷俩就只能在城外破庙里过夜咯。”
少女眼睛很圆很大格外的明亮,似乎跟着老头这些年行走各地而不觉得辛苦反而是件幸福的事,似乎不露宿城外就是件高兴的事。
“谢谢谷叔。”
少女清脆的声音像是黄莺清晨的啼鸣,谷满笑着摸了摸少女的头,谷满那张脸上露出笑意问到。
“小玉,去年跟着这老头又去了什么地方啊。”
少女脸上没露出什么神采,拿着幌子抖了抖身后的大包袱,提了提挂在腕臂上的大小包袱说到。
“还是老路,从西江走到南江边,刚过南麟桥就又折返回来。”
一旁的老道讪讪一笑,从腰间摘下长脖子酒葫芦仰头喝酒,几滴浑浊的糠酒滴落到舌尖便已经耗尽,老道任不死心的抖了抖,葫口上最后一滴落了下来,老道砸巴砸巴嘴巴,甚至鼓了些口液出来在嘴里用舌头搅拌的咽下去。
瞧着老道那隆起的喉结滚动着,谷满甚至想有一巴掌拍去的冲动,能将几滴劣酒发挥到极致的也就只有眼前这老头了。
说着话,三人走过城口,此时黄昏已去夜幕降临,鹤鸣县里升起灯笼,夜市开幕,热闹程度不亚于白天。
老道接过小玉手里的脏旧幌子朝谷满供了拱礼又拿过少女挂在手臂上的小包袱,对少女说到。
“还是去老地方,爷爷趁着夜市去摆上一卦给你这丫头换些你最喜欢的蜜酿糕。”
说罢又朝着谷满抱拳施礼,随即沿着石阶走下了广场夜市,小姑娘朝谷满倒了声别便转身朝东街走去,谷满看着这爷孙的身影摇了摇头。
“嗨。”
叹息一声,转身回到城门卫所换下当值官衣,穿上便服,当值一天的谷满也累了,趁着这个时候去垫几口吃食,顺便去赌坊耍两小钱也就算是过了一天。
那背着大黄包袱的少女沿着东城墙的街道一路走去,穿过一条小巷又绕进一条弄道,莫约百十来步过后方才停在一间荒废空屋。
推开快要跨落的门扉,那刺耳的咯吱声是少女故意弄出来的,是提醒这荒废空屋里的虫鼠赶紧离开,少女轻车熟路的走进这间原本是店铺的空屋,走到堂中才将包袱放下,一脸疲倦的靠在包袱小息,片刻后从堂内的角落找到去年放在这里的油灯取出火石点燃放在柜台边,便开始找来木桶到隔巷的地井取回井水挨个打扫这不大的一处空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