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轻易见人，不过我有他联系方式，可以帮你问问。”秦时安拨通了酒间老板的电话，两人先是一阵寒暄。
楼欢乖乖坐着等消息。
最后秦时安给了楼欢一个电话号码，她满心欢喜地感激一番，提着便当去她爸办公室。
结果来晚一步，她爸已经去了公司食堂。
楼欢又寻到食堂，远远就看见父亲在排队，穿着规整的西服，脊背挺得笔直，时不时和周围的同事微笑搭话。
父亲看起来在这里过得不错，楼欢也就放心了，提着便当要过去。
刚走两步听到有人议论她父亲，又停下来。
“楼经理看起来也不像是缺钱的人啊，就他身上那套定制西装，少说都有两万，而且我们公司每个经理的年薪都很高。”
楼欢望过去，父亲身上穿的西装是她十三岁的时候用压岁钱买的，父亲收到那天笑着把她举了起来，嘴里说着，“哎哟爸爸也收到女儿的礼物咯。”
她竖着耳朵继续听。
“我天天都能在食堂看到楼经理，其实他们这个级别的领导出现在食堂也不稀奇，毕竟我们公司食堂的伙食不差，但是楼经理每次都点最便宜的菜，还就点两样。”
“见过省钱的，也没见过这么省的，还是一个年薪不知道甩我们几条街的经理。”
“食堂里最便宜的菜，素得我有时候都看不下去，大概也就那些天天嚷着减肥的女同事爱吃，清汤寡水的。”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楼经理以前可是一家公司的老板，只是后来他的公司破产了，秦总惜才，重金聘请来的。”
“这样啊，怪不得这么省，欠着不少债吧。”
“具体不清楚，少说几千万。”
“几千万……”有人摇头感叹，“感觉后半辈子都在打工还债了。”
“现在谁不背着一点债，起码楼经理有头脑能挣钱，上个月底他们项目部发工资绩效全满。”
后面一些话楼欢没有听进去，她耳边嗡嗡的都是父亲为了省钱每天吃最便宜的饭菜。
楼欢抱着便当的手微微收紧，父亲生了皱纹的脸，还能隐隐看见他脑袋两侧的一点白发，顿时湿了眼眶。
短短两三个月，父亲老了好多，也瘦了。
原来每次打电话说他们一切都好，每天吃好喝好都是在骗她。
楼欢望着父亲拿了一份米饭，朝着人少的窗口走去，要了一份白菜豆腐汤，还有一份木耳炒肉，和身边的人点头寒暄一句，然后找了一个安静人少的位置坐下。
刚坐下，父亲似乎察觉到什么，往她这边看了过来。
楼欢吓了一跳，转身躲在柱子后面，紧张地捂住嘴巴。
眼泪吧嗒一下，滴在便当袋上。
路过有人看了她一眼，楼欢埋着头走了，既然父亲不想让她知道，那她今天就当没来。
楼欢坐着电梯到一楼，没注意抬头看路，一下子撞到别人身上。
“哎呀，谁走路这么不小心？”女人的声音偏温柔，像是想大声斥责却又不好这么做，语气里压着愤怒。
“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楼欢慌忙地道歉，抬头就看见萧贝贝勉强挂着笑容的脸。
楼欢：“……”冤家的路就是窄。
萧贝贝的脸僵住了，姚助理亲自下来接的人不会就是楼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