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朝着父母磕头,在心中道:爸,妈,你们安心地走,妹妹我会照顾好,妈妈的公司我也会接手,只要有我在一天,楼家就在,妹妹就不会受人欺负。
而楼欢也在无声地说: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会和姐姐好好生活,我会听姐姐的话,我也会照顾好姐姐的。
一切办完后,其他人纷纷回去,楼欢还站在墓前不愿走,萧声就在旁边陪着,直到天沉了,才转身。
两人肩并着肩,一路沉默。
楼欢心里想着,原来当初的大哥哥就是他啊,也算是缘分,可是现在看来,是孽缘吧。
在墓园门口遇见的缘分,从一开始就预示着会被埋葬。
楼欢嘴里一阵苦涩,他让她恨他,她是恨的,不可能不恨,她也恨自己。
如果自己没喜欢上他,如果他们不结婚,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尤其是自己,从小就倒霉,十八岁害得家里破产还不够,十九岁害得父母双亡。
走到墓园门口,就在他们幼时遇见的树下,楼欢终于抬眼看向萧声,彤红的眼睛里满是复杂。
有爱,也有怨。
仿佛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萧声的心头一跳,莫名空了一块,他皱着眉头,抢在楼欢张嘴的前头说:“别说。”
两个字饱含着痛苦与一股苍凉,隐隐又像是挣扎的命令。
“我会查清楚。”萧声向她郑重地承诺,“给我一点时间。”
他会查清楚,给岳父岳母一个交代,给楼家一个交代,给他们一个交代,但请给他一点时间。
不要剥夺他们在一起的时间。
楼欢仿佛看到萧声哀求的眼神,或许是她的错觉,不管是不是错觉,她都不敢去看。
“我们,”楼欢低垂着头,停顿片刻才将哽在喉咙里的话吐出来,“婚礼取消吧。”
说完这句话,萧声反而松一口气,“嗯,日子再选。”
楼欢略微惊讶地看他,“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听到的就是这个意思。”萧声厉声反驳。
他在生气,又在极力的克制,楼欢都知道,但是她真的没办法,没办法接受和萧声在一起,就像她没办法接受父母的离开。
明明前两天一家人还在有说有笑,爸妈活生生地在她面前,现在却阴阳两隔,爸妈住进冷冰冰的盒子里,以后她和姐姐住在家里,也是冷冰冰的。
没有人再喊她乖乖,没有人给她做面,没有人给她做香芋蒸排骨……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如雨下,她仰着头重说一遍:“我们取消婚礼,以后也不可能办婚礼,我们分……唔!”
萧声粗暴地吻上去,阻止她说完下面的话。
像是在惩罚她的不听话,萧声狠狠咬住她的唇瓣,后面又松了口,终究是舍不得,只能像大狗一样,轻轻地舔着。
“古代双亲过世守孝三年,我等你三年,三年后再办婚礼,或者,不办了。”萧声在妥协,他轻轻地问:“我上门,行不行?”
楼欢感受到他的唇在发抖。
她现在的脑子很乱,很乱,只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萧声的心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