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欢倏地起身,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说:“你们吃,我去趟画室。”
走到门口还朝两位说了声谢谢。
郑意和余成满脑子问号,同时看向萧爷,这下子任务算是完成还是算没完成?
好歹也是把人留在画室。
萧爷的眉头还蹙着,郑意也不敢说话,倒是余成站出来解释:“艺术家都这样,灵感可能一下就来了,来了灵感就会在第一时间记下。”
“夫人沉浸画画,估计要两三个小时,那个时候学校门禁了。”意思就是夫人回不去学校,只能住在这里。
他们今晚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萧声觉得余成说得在理,“嗯”一声,挥手让他们退下,饭菜也撤了。
伊依从始至终像个透明人,甚至在这样的氛围里觉得很窒息,散了也好,她实在不想看郑意讨好人的那副嘴脸。
还有楼欢一副萧声欠她的样子。
萧声什么时候受过这个委屈,在一个女人面前伏低做小,做事都小心翼翼。
楼欢就是个祸害。
哼……她疾步离开。
余成和郑意同时看向伊依消失的方向,眼里各有所思。
郑意对着萧声说:“萧爷,夫人也没吃东西,要不你待会去煮碗面吧?你亲自下厨。”
“萧爷不会煮面。”余成瞥了她一眼。
“我知道,就是不会才好,会还有什么意义。”郑意笑笑,“一般不会下厨的人,就很容易磕着碰着,伤着烫着,还挺让人心疼的。”
最后这句话一出来,两个大男人心领神会。
苦肉计。
萧声其实会下厨,连玉米排骨汤和香芋蒸排骨都会做的人,怎么可能煮不好一碗面。
但是他可以煮不好。
楼欢在画室里,拿画笔,萧声在厨房里和面,楼欢在上颜料,萧声在下面条。
男人下手没个轻重,将面条丢进沸腾的锅里,开水溅出来,烫红了手背。
站在一旁打下手的佣人吓了一大跳,慌忙着找药箱和叫医生。
萧声语气轻快地说着不用。
佣人被萧声的模样吓坏了,烫伤了居然还在高兴,真的不是正常人。
不仅如此,明明可以用端盘,萧爷执意要用双手去端这碗面,佣人看着萧爷的手指都烫红了。
她战战兢兢地退下,将今晚的事在佣人之间一传,萧爷变态魔鬼的形象更加深入人心。
萧声端着面去敲门,楼欢沉浸其中,没心思想会是谁过来,说了一声:“进。”
“吃点东西再画。”萧声的声音低沉又好听,楼欢手上的动作一顿,眉眼下垂,让他放桌上。
萧声:“冷了不好吃,不要和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楼欢的手一抖,画笔险些掉在地上,很快反应过来他不可能知道自己怀孕的事。
萧声的话也没错,可以饿着自己,不能饿着肚子里的宝宝。
楼欢起身,看着萧声把碗放在桌上,自然也看见他烫红的手。
“怎么回事?”楼欢皱着眉。
萧声的耳麦传来郑意的声音:“赶紧说没事,只是不小心,当着夫人的面把手往后藏。”
余成:“不就是要给夫人看到吗?藏什么?”
郑意骂道:“你能不能不要真的工作和生活断层得这么严重?这不都一样的道理吗?欲擒故纵。”
萧声一点就通,觉得两人太吵,直接把麦关了。
“面是你做的?”楼欢皱着一张脸,伸手拉过他垂在身侧的右手。
刚才只看见烫红,现在一看,手背上还有两个水泡。
楼欢的胸口闷得慌,“之前熬汤的时候也这样?”
那倒没有。但这话萧声不能说,只能沉默以对,楼欢便说:“以后别做了。”
“我答应岳母了,给你熬汤,做香芋蒸排骨。”萧声说完,一滴眼泪滴在他的手背上,比刚才沸腾的水还要烫。